11.
文雅那张听写纸上错了俩单词。两个,6000遍。这周末是没法儿过了,傅川觉得就冲6000这个数字,抗完这一波儿伤害,他和文雅就彻底恩怨两清。
傅川:“我真没想到文雅是能听错俩单词的人。”
陈最懒得理他。高压听写出错太正常了,傅川就是从来没被罚过,根本不了解黎民百姓这两个多月是怎么过的。
反正就他和傅川共享318这些天,一到夜里熄灯,傅川的小台灯基本就是用来看闲书的,且基本到不了12点,大哥就已经睡得人事不省了。但除了他之外,7B所有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小可怜儿们,应急灯的电量每天都是贡献给单词罚写的。
周五晚上,傅川抄了700多遍就受不了了,把笔一放:“我真是越抄越不明白,这sei**ograph怎么能落了个a呢,grph是什么?哥,哥日夫啊?哥惹夫?这都没法发音。”
“这种错太正常了,老阎搞高压听写,三分为单词,剩下七分都锤在心理素质上。”陈最放下手里的书,看着他乐,“傅帅,恭喜您下凡,这才是人间。”
大半夜不睡觉抄个一辈子也用不上一回的地动仪?傅川认为:“这不叫人间,这叫有病。”
陈最抱着一包薯片,倚坐在上铺楼梯上,吃得咔哧带响:“别说,还真没错,非得是人间才有病呢。您再每日三省一下,一省我为什么每天睡得最早?二省我为什么每天起得最晚?三省我是如何成功做成全班最困男神这个人设的?”
“一边儿去,我醒不了。洗个澡还给你洗美了是吧?”傅川被他气笑了,拍了拍自己的应急灯,“这玩意儿耗空了能撑多久啊?”
“也就到个三点来钟。”陈最看了看表,已经一点半了,“您抓点紧。”
“怎么才能用这么几个小时啊。”傅川不满意。
“新中国成立50年多,城市里无故停电超过半个钟头都能算供电事故了,谁家应急灯也不会连续工作十个钟头,万岁爷,大清亡了。”
想到周一老马终于能在教室里的插线板上看见傅川的灯排队充电了,陈最就忍不住替老马感到欣慰。
陈最把薯片搁在一边儿,抱着自己的灯下床。从傅川手里抻过几张纸,拉开凳子,开始抄。
傅川后知后觉地问:“你干嘛呢?”
陈最手上不停:“替你抄啊。”
傅川怔了一下:“还,还能这样呢?”
“6000遍,帅爷,”陈最扭过身看他,开始忍不住反思自己帮他改听写答案这事儿是不是太惯着他了,“老阎不知道根本抄不完吗?”
陈最抖了抖手上的纸:“就文雅这种错一个错俩的,太正常了,成天抄6000遍单词,别的什么也甭干了就。”
傅川指了指他的左手:“文雅她们女生宿舍,也这样吗?”
陈最点头:“就是她们先开始互相帮忙的。也就是你之前每天睡得早,没赶上317夜里的全体总动员,估计赵晨乔凉他们也不敢找你帮忙罚抄。”
“哦是这么个意思啊。”傅川听明白了,转念一想,“我操,这是连坐啊?老阎这阴招儿都哪儿学来的?满清十大酷刑吗。”
直到很多年后,当这群少年终于长大成人,说起当年没日没夜并肩作战的时光,才终于明白了老阎的良苦用心。
他们来自全国各地,不同的性格,不同的背景,不同的成长环境和经历,却同样处在叛逆期,骄傲又自我,总需要一点无法违抗的理由,让他们从来时的孤身一人,走到未来的一群人里去。
周末两天一闪而过,别人不好说,反正318是一点儿考虑社团的心思都没有。原因不是别的,就因为双人间的待遇让他们在抄单词的进度上比别的四人间宿舍慢了一倍。
外附因为女生太多,宿舍排不开,女生宿舍那边一直是六人间。过去傅川心里一直觉着在住宿这个问题上,外附男生过于幸福。然而刚体验了一次罚写他就悟了:
六人间好啊!六人间抄6000遍,一人只抄1000遍!这是共产主义啊!
陈最劝他:“想开点儿,既然来了318,就要做好我们现在处于,并将长期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思想准备。往好了说,至少你还拥有我的左手。”
傅川想反驳,可想到陈最陪他抄到凌晨四点困得直点头的模样,仔细品了品……
算了,初级阶段也不错。
周一一早,傅川把早点塞进陈最嘴里,马不停蹄就顶着3000遍的黑眼圈,抱着已经建立起革命情感的应急灯,奔赴抢教室插线板的第一线。
陈最说了,全班都要充电,先到才能先得。
第一波充完就中午,第二波冲完就下午,晚自习时间短,第三波晚自习再轮上充电的,通常充不满。但充不满都不是最惨的,第三波还排不上队的才是最惨的,毕竟那个插线板一共就10个插槽,每天总有十几个小可怜儿晚上要过凿壁偷光的生活。
傅川:“凿哪面墙?”
陈最:“男厕所。”
傅川闻言,设置了一个比坑爹的起床广播还早半个钟头的闹铃。男厕所的灯他没意见,男厕所的味儿他顶不住。
这周打早读起,教室里就闹哄哄的,因为徐苏阳在黑板上写了一行大字:下午上课之前交社团报名表,还是因为暖气开始供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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