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杨姐用数学连排课的时间来了个随堂测试，全是立体几何的大题，一小时考完后直接同桌间交换试卷当堂批阅出来。
萧辰的数学成绩一直不错，遇到难题也不玩花活，基本属于思路清晰步骤规范的那一型，可这不代表他空间想象力也一样上道儿。
立体几何从来都是他的噩梦，正规考试往往放到最后来做，实在想不出来就建坐标系描点，能得几分算几分。
所以当他看到满试卷的立体图案后只感到眼前一黑，要是自己现在晕过去杨姐是不是就不让他考了，还同桌交换阅卷，他丢不起这个人。
萧辰艰难地写了个姓名学号，旁边的庄严已经把第一题看完开始拿尺子画辅助线了。他抓了抓头发，和试卷上的正方体大眼瞪小眼看了会儿，终于比着学生证画了个坐标系出来。
他自从昨晚和毁天灭地通过电话后两人就没再联系过，本来想着下了数学课就直奔操场的，这下一点心情都没有了。
一小时的时间不算长，七道大题他只完整做出来了四个，还不知道对不对，最后一道没来得及看，剩下的都只写了几行，最终答案也没算出来。
“行了，时间到了啊，”数学老师看了眼时间，“要上厕所的抓紧去，不去的把试卷和同桌互换一下，找根红笔出来……行了，都停笔，这会儿着急忙慌的早干嘛去了，是不是啊冯刚？”
“啊……”数学课代表被当堂点了名，冯刚头都没来得及抬，“一分钟一分钟，我解完这个方程就做完了。”
“高考也给你留时间解方程？”杨姐扬了扬眉毛，过去把他试卷抽了出来，“正好我没带卷子，看看你的吧……红笔给我。”
“不要啊……”冯刚惨叫一声，像一个被抢走了黄花大闺女的老父亲，“老师你去看程北的吧，他单桌！”
“看满分卷子没什么意思，”杨姐慢条斯理道，“我就想给你点刺激，哎，程北单桌的话就和前面的同学交换，你们三个互换一下。”
“好的，”程北应了声，随手把自己的试卷塞给了庄严，然后戳了戳萧辰的后背，“小辰辰，把你试卷给我。”
萧辰：“……”
他绝对是故意的。
庄严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正直地把自己的试卷给了萧辰，然后翻过程北的卷子研究起来，最后一个大题他也没做出来，有机会瞻仰下学霸的试卷就得珍惜资源。
“要不……你俩换吧，”萧辰小声道，脸上露出了个‘你懂得’的表情，“我还没做完。”
“行”，程北很爽快，但他接着就把手举了起来，“老师！萧……”
“给给给，”萧辰认栽，把自己的试卷拍到了他桌子上，“闭嘴！”
“好嘞，”程北笑了几声，“我保证好好给你改。”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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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堂对答案总是最难熬的，特别是自己的卷子还在别人手里，莫名有种扒光了衣服任君欣赏的感觉，我是菜鸡，我今天现出原形了。
庄严的试卷写得挺完整，就是有两道走了弯路，步骤都写到附加纸上去了。萧辰在人家的试卷上画了个大大的对勾，心里越来越没有底。
他那四道做出来的题还算错了一个，剩下的只能拿个基本步骤分，被程北看到还不得笑掉他的大白牙。
杨老师到底还是给他们留了条活路，没把试卷收上去，只是一脸意味深长地把手里的卷子还给了冯刚，“今天先不布置别的作业了，大家课下把错题改一改，错了的找三道同类型题练一练，周一收错题本……冯刚你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哎……”冯刚看了看满试卷的红色，垂头丧气地跟着走了出去，俩人路过后门的时候萧辰听到杨姐说了一声，“你老老实实在办公室改完错再回去，晚自习不用上了。”
自己和冯刚比起来，好像还强了那么一点点，起码丢的人只有他和程北知道。
“给，”程北把试卷还给了他，萧辰只大体扫了一眼，有点惊奇地发现程北竟然把他错的题都补上了，还在旁边标注了五三上同类型题目的页数。
“谢谢了，”萧辰有点别扭地说了一句，随手把试卷塞进了桌肚里，然后拿着手机站了起来。
“你现在不改啊，”程北的试卷还在庄严那儿，不过他也不着急要。
“有事，”萧辰头也没回从后门走出去了，“晚自习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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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操场上依旧没什么人，萧辰站在栏杆边等了一会儿，毁天灭地没有来。
已经六点多了，他绕着跑道溜达了一圈，六点十二分。
萧辰摸出手机，点开了毁天灭地的头像，
【晨：你在哪儿？】
【晨：我已经到了。】
毁天灭地没有回复。
昨天那个体育生还在跑圈，经过他的时候很奇怪地看了一眼，这人站在这儿两天了，赏月呢这是。
“看看看，摔你个大跟头！”萧辰冲着他的背影小声嘟囔了一句，再一转头却差点自己趴到地上去，因为程北过来了。
操，他来这边干什么？刚不还在教室里的吗？
萧辰脚底下一转，贴着旁边小树林稀稀疏疏的影子溜到了跑道另一头。
他此时此刻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绝对，不能让，程北看到，自己在这里。
至于为什么，他也没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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