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先下来把车座放低一点。”程北的腿再一次撑到了地上，有点无奈道，“车座调这么高不好掌把。”
短短五十米的路，萧辰掉下来两次，五分钟过去了胡同口还没出。
“……我再试试，”萧辰迈在前梁两侧，朝后用力把屁股拱到了车座上，“你坐稳了，这次来个快的。”
他左脚踩住蹬子，右脚在地上猛地一划拉，借助惯性划出去了五六米，然后车把再次不受控制地左右摇摆起来。
“我是一棵海草，海草海草，随风飘摇……”程北把腿耷拉下来在地上跑了两步，“要不你就扶着把吧，我给你人力划过去。”
“别动……”萧辰咬了咬牙，“把腿收起来，你这样我更难保持平衡了。”
“我也没动啊，”程北把腿缩起来，老老实实看他打算怎么稳住。
萧辰把全身力气都放在了两条胳膊上，这会儿手臂已经有点酸了，车把上就跟挂了二十斤砖头一样，稍微一拐偏了就死沉烂沉的，萧辰勉强把视线从把上收回来，紧接着就看到一老大爷拎着豆浆油条沿着路沿石朝胡同这边走了过来。
“哎，哎，小心！”萧辰喊了两声，一紧张松了劲儿，车头马上就开始放飞自我，老大爷看他跟醉驾一样拐着朝自己冲了过来，条件反射地顺着车头躲了躲，萧辰扶着车把扭了两下，咬牙攥紧刹车，还是贴着老大爷的腿才停下来，车轮在人家裤腿上蹭了条长长的泥印子。
“不是，你瞄准呢？”老大爷拍了拍裤子，“还跟着我拐，你不是刹车啊！”
“对不起对不起，”萧辰连连道，“很长时间没骑了……”
“那就不要一上来就带人，”老大爷没怎么生气，跟训孙子一样唠叨了一通，“还把车座调得这么高，等下到路上去多危险啊。”
“是是……”萧辰认命，靠路边停下来，在程北戏谑的眼神里把座子按下去了几厘米，“这样行了吧。”
“嗯……差不多，”程北道，“提到腰上就正好，腿不够长就别逞强。”
你腿才不够长，你全家都不够长！
萧辰愤愤把车座装好，再骑上的时候虽然稳当了，但脚底下也沉重了不少，他换了一个低一点的挡位，还算顺利地骑到了学校里……就是腿倒腾得有点快，下车的时候有发酸。
“早这样不就好了，”程北懒洋洋地站在一边看他锁车子，“你以前是不是没骑过自行车啊。”
当然骑过……但也只是偶尔，之前兜风出游的时候和萧旭一块骑一阵，纯玩儿的，还真没把自行车当一个正经代步工具。
萧辰磨了磨牙，觉得挺郁闷，明明脑子里想的是百步穿杨、驰骋路面、破风冲刺的单车竞技，到他这里就成了土嗨的乡村爱情，男人在前面拼了命的蹬，老婆在后座嗑瓜子，车把上还挂着十多斤的零碎，一扭一扭地骑在那山间的小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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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上楼的时候晨读铃刚响过第一遍，整栋楼上满是乌拉乌拉背课文的声音，37班却静悄悄的，萧辰跟着程北从后门溜进去刚好看到老崔在讲台上站着。
看到自己班里的第一和刚转来没几天的新同学一块迟到，老崔竟然没做出什么表示，只是意味深长地看过来一眼，萧辰感觉那眼神里包含着“高二了还没点紧迫意识，考不好就滚到B班去，我什么也不说你们自己掂量”等等诸多层意思，不由得缩了缩脖子低着头坐下了。
“行，我们人都到齐了，我大体说一下这学期班委的安排。”老崔把手里的表格放到了讲台上，“这是咱们班的座次表，打了小五星的是组长，组长主要负责收发作业，监督一下组员的上课纪律。”
“你们已经高二了，大家都没时间，也不用搞竞选那一套，”老崔慢慢道，“我根据成绩大体给划分了一下，有什么意见可以跟我提。”
班干部的事一向跟自己没什么关系，萧辰把课本搭到面前的书堆上，掏出手机来划拉了两下。
今天的任务是三行情书……屁的情书啊，这么酸……
萧辰抓了抓脑袋，拿过素材摘抄笔记把扉页拍了个照片发了过去。
【晨：图片.jpg】
程北感觉手机震动了一下，刚要往外掏，突然就感觉老崔的视线朝自己这边盯了过来，“班长是程北同学，来，站起来大家认识一下。”
“不是，我……”程北有点懵逼，他站起来道，“现在还能提意见吗？”
老崔哼了一声，好像早料到会这样，“你说。”
程北咳了两声，用手拽了拽校服下摆，相当诚恳道，“我不适合做班长，老师你也知道，我学习习惯不好，平时还经常迟到早退什么的……”
“嗯，”老崔点了点头，“所以我觉得你当了班长在管理班级的同时也能规范自己行为，大家共同进步，何乐而不为呢？”
“不，”程北道，“我不当。”
“你什么毛病？”老崔有点生气了，“帮老师管理下班级怎么了？比你整天窜出去处理的那些事还重要？”
整天窜出去？程北是经常无故旷课吗？听老崔这语气好像还知道点什么……萧辰把手机揣回兜里埋下了头，毁天灭地一直没回复他，他也不敢在老崔眼皮子底下玩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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