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合适，”程北皱了皱眉，“您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直接告诉我就行，班长我不当。”
“行了坐下吧，”老崔没再理他，拿笔把手里的名单改了一下，“那就张华，你来当班长，来给大家认识一下。”
张华是李昊的同桌，一个将近一米九的瘦高个，满脸的青春痘让萧辰对他印象蛮深刻的。
“大家好大家好，”张华赶紧站了起来，“非常荣幸能够成为37班的班长，以后一定会努力协助老师管理好我们的班级。”
老崔带头鼓了个掌，程北好像还是拍得最起劲的那个，萧辰转过头去看了他一眼，那厮已经低下头埋到书堆里去了。
这么不给老崔面子，还当堂提意见，挺嚣张的……
程北把手机掏出来，看到晨给自己发了张图片过来，上面有四行歪歪扭扭的字，不潦草，但离好看也差了十万八千里。
【学不进习的三个理由：
心里有个**
手里有个手机
隔壁有台挖掘机】
【毁天灭地：这就是你的三行情诗啊。】
【毁天灭地：首先它有四行……】
【毁天灭地：其次，这是你抄的吧，一点诚意也没有。】
“英语课代表，孟婷，给大家认识一下，”老崔的声音猛地响起来，程北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萧辰前面的一个女生站了起来，孟婷……上学期和自己一个班的，好像也是英语课代表……
手机震动了几下，
【晨：算是我改编的。】
【晨：实在写不出来，】
【毁天灭地：人要求的是情诗，你这是励志诗吧。】
【晨：你可以把**替换成你自己，这就是情诗了。】
【毁天灭地：……】
【毁天灭地：你等着。】
等什么？
前面的女生坐下了，萧辰赶紧把手机收回了桌肚里，刚才说的是语文课代表，还是英语课代表来着……
“行了，大体安排就是这样，”老崔抬头看了眼表，“不耽误大家时间了，继续开始晨读……程北你跟我出来下。”
“哦，”程北把课本往桌上一撂，直接打开后门出去了。
老崔一离开教室萧辰就把手机掏了出来，毁天灭地让他等着，这么一会儿了也没见回复。
庄严是他们这组的小组长，被委任了这一重任后盯着萧辰看了几眼，终于道，“晨读不要玩手机，有事可以下课联系。”
“……好”，萧辰把手机收了起来，莫名觉得他这种认真务实的精神还挺可贵，要不自己可能隔几分钟就想看看毁天灭地给他发过来了什么。
.
“老师，您有事儿？”程北贴着栏杆站好，校服袖子也都撸了下来，显得规规矩矩的。
“你昨天干嘛去了？”老崔扫了他一眼，“晚自习都没来上。”
“出了点事，没赶上回来。”程北说。
“是你……二哥那边的事吗？”老崔皱了皱眉，“不是我说，你也高二了，全部心思都得放到学习上，再这么下去……”
“我知道了，老师，”程北打断了他，但认错态度还比较端正，“以后会注意的。”
“你们到底是学生，那些社会上的人……也不是说他们不好，就是太乱”老崔道，“你的事我也了解一点，但能不牵扯就尽量别掺和进去。”
“行，”程北点了点头，“所以您以后也别让我做班长什么的，我这情况……也不太适合和同学们有过多接触。”
“你……哎，回去吧，”老崔摆了摆手，又补上一句，“别老开后门，放学记得锁。”
程北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拉开后门就进去了。
“……”，老崔叹了口气，突然就想到了高一刚开学收集家庭成员信息的那阵，程北拿着自己空白的表格找到他，一本正经地跟他说自己没有家人，纯在街上混大的，然后又跟他保证不会把外面的事带进学校里来。
够坦然，也让人觉得怪异。
老崔开始还以为程北是不是之前受过什么刺激，但没想到就这么一个孩子竟然几次考试都能稳定在年纪前几名。
想管，但没地方挑毛病，也无从下手。
程北就像一个刺猬，把全身的刺儿头亮出来给人看，我很危险，你别过来，然后自己缩在一个角落里，也不主动去招惹别人。
老崔觉得就算有那天程北突然退学了，也不是一件多么奇怪的事。
很显然他自己也知道，所以不想留下太多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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