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大四的这一年,我们基本是学校“三不管”的放养状态。
雅雅考公务员再度失败,我和红姐陪她去玩了一个通宵。
约莫半个月后,红姐的男朋友千里迢迢赶来学校,在我们的见证下,浪漫求婚成功。
小野消息不多,发了邮件说她终于认识到英语的重要性,正在苦读英语,一段时间不会联系我们。
宫杰在家里的安排下,在一家房产公司实习,我跟他的见面次数越来越少。
林悦悦呢,完全神龙见首不见尾,约我逛过几次街,逛街就是一纸申诉状,状告周子扬,典型的闺中怨妇。
至于司城,我自动屏蔽掉了他的近况,偶尔在新闻上看到他的名字,遥远得让人感觉不真实。
我跟他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一样,我靠近不了他,他靠近不了我。而跟我在同一个世界的林悦悦,我似乎很久都没有她的消息了。
一天,我给林悦悦打电话,问她最近怎么这么安静,没在校园出现过。
电话里面一首王力宏的《大城小爱》唱完了,她还是没有接。
我有点儿担心,连着打了三个才接通,林悦悦带着浓重的鼻音问:“催魂呢?我在睡觉,好困。”
我说:“你是不是去KTV唱晚晚场了?嗓子这么哑,跟男人变声期似的。”
林悦悦笑得很无奈:“凉凉,我病了。”
“什么病?相思病?”我故意调侃她。
林悦悦有气无力地说:“重感冒,看过医生吃了药,现在躺着,吃了睡,睡了吃,低消费。”
我冷冷道:“你在哪里?我过来找你。”
“金星路华天小区,周子扬的出租屋里。不过,凉凉,真没关系,我问题不大。”林悦悦底气不足地说。
“闭嘴,先挂了,我就来。”我边走边狠狠地挂断了电话,飞快地跑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她说的小区。
华天小区在南城最繁华的路段,很好找,我下车就看到罗马风格的雕塑和栅栏。
给我开门的时候,林悦悦鼻孔里还塞着两个纸团,头发乱糟糟的,穿着皱巴巴的睡衣,一副颓废的样子。她指着客厅说:“你先坐,冰箱里有可乐和雪碧,遥控器在沙发缝里。”
我“啪”的一巴掌打在她头上,恨恨道:“周子扬呢?你病成这样,他死哪里去了?”
“啊,这个啊——”林悦悦抬头看我,尾音拉得很长,她眼圈红红的,拿过纸巾,扔掉鼻子里的两个纸团,一边用力擦鼻涕,一边回答,“如你所说,死了啊,死了能去哪里?下地狱啊。”
林悦悦往客厅的沙发走去,她垂着头,刘海儿遮住眼睛,显得有几分忧郁。我跟在她身后瞅了瞅客厅,抱枕掉在地上,茶几上一层薄灰,东倒西歪地堆着零散的泡面和啤酒,垃圾桶满了也没去丢,我真怀疑她这段日子怎么活过来的。
我朝客厅努了努嘴:“艺术家的画风,乱得可以啊。”
林悦悦一把掀起沙发上的脏毯子,裹成一团,丢进垃圾桶,用脚踩了踩:“没人收拾,我病了也没力气操心这些。”
我在沙发上坐下来,踢开一个空啤酒瓶,审问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周子扬是不是根本没管过你?”
她转身拿来一个黑色的大塑料袋,一股脑地将茶几上的杂物全扫进去,无所谓地回答道:“管什么管,我又不稀罕。怎么,我还得像古代宫里的嫔妃一样,洗干净躺好,等着他来翻牌子?”
“常说我嘴硬,我看你这脾气才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我翻了个白眼。
林悦悦叉着腰,指责我:“顾小姐,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粗俗?”
“不能!”我没好气地瞪着她,“我现在极度愤怒,口不择言,说话不得体,还请您多担待!”
“行了,是小的不对,让大王您费心了,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消消气啊。”林悦悦瞬间变脸,狗腿地跑过来给我按捏肩膀。
“哼,知道就好。”我放松身体,享受着她提供的免费服务,心里却发愁:她这事到底得怎么处理?不乐观啊。
随后,我发善心地将她的屋子打扫了一遍,没别的,纯粹担心她这个病人,住在细菌滋生卫生堪忧的环境里,会病上加病,没人收尸。
中午我们叫了外卖。
下午我本打算坐一会儿就回去,谁知道林悦悦玩心大起,要在家里打电游,于是我陪着她疯。
四点多的时候,林悦悦玩累了,我跟她坐在地板上吃零食。
林悦悦说:“你要是个男的多好,我保证追你,比追周子扬还疯狂地追你。”
我鄙夷地说:“人家可是富家公子,花心大少,我可比不上。”
林悦悦说周子扬这人主要是不收心,搞得自己一身的风流债,其实他要是真安定下来,也算个好男人。
我觉得她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周子扬那样的算好男人,除非天底下的雄性动物死光了。
我说:“你别说这些倒胃口的事,我们来聊聊人生也好。”
林悦悦义愤填膺地说:“这就是人生,是终身大事。”
我还想反驳,电视机后面的手机响了,铃声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林悦悦动情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等我一会儿,我先接个电话,人生问题等下再探讨啊。”
“去吧去吧。”
我无所谓地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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