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媒婆是京城有名的金牌媒婆,溧朝许多有名的大人物家里有喜事都会请她来图个吉利,各色各样的人见得多了心气儿也就上来了。
今日这门亲事,虽然永乐候家给的赏钱不少加上永乐候世子私下又给了她不少银钱用作封口费,但是张媒婆心里多少还有点膈应,不是旁的就是因为永乐候世子要死要活娶的这位新夫人,出身低微也就罢了就连身边侍候的丫鬟也是狗眼看人低,眼光高的很。
张媒婆为了这门亲事能顺利不晓得在永乐候夫人面前磨破了多少嘴皮子赔了多少笑脸,夸得这位白姑娘天上有地上无的常常侯府私宅两头跑,有时候冷不丁的还要受这小丫鬟的气。
如此一来二去,怎么不叫人心寒?如今见小丫鬟受了气碰了钉子,张媒婆心里一阵痛快,小丫头就是小丫头没见过世面,出门在外这姜啊还是要老的辣。
张媒婆假意去扶倒地的丫鬟却在临了要起来的时候故意松了手,那小丫鬟“哎呦”一声又重重跌倒在地。
“芷嫣姑娘,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赶紧起来罢今天可是你们家姑娘的大喜日子可别再丢人了。”
名唤芷嫣的小丫鬟被张媒婆一通暗讽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剁了跺脚眼眶含泪往后头的花轿跑去。
到底是年轻,沉不住气。卿华长公主将张媒婆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张媒婆捏着手里的大红帕子掩嘴而小,抬头对上卿华长公主语调不自觉上扬了几分,“是朱雀大街上的永乐候府,今日永乐候沈世子娶妻。夫人,多有得罪我们先走一步了。”
话毕招呼着迎亲队伍继续开始敲锣打鼓起来,梁丘妧仰头看着自家艳若骄阳的娘亲紧绷着脸抿着唇不说话,脸色似乎比刚刚更糟糕了,宽袖之下的纤纤玉指捏得咔咔作响泄露了她此刻有点暴躁的心情。
“娘……”梁丘妧一个音节还未发出,便被卿华长公主一个眼神阻止了,“上车。”重重留下这个字,长公主才返回车厢,随行伺候的丫鬟小厮皆是背后一凉。
长公主要发飙,就是天王老子也拦不住啊!
“去永乐候府。”
而后车厢里传出了卿华长公主的声音,隐隐约约有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母亲,刚刚……”梁丘妧想问为什么听永乐候府四个字便如此愤怒,据她所知母亲居于西北十多年与京城的联系并不是十分密切,如今听闻永乐候世子娶妻为何这般……想要吃人。
卿华长公主闻言抬手抚了抚女儿藏于薄烟纱之下的娇俏面容,良久才开口道:“妧妧,都怪娘当年没有擦亮眼误信永乐候这个老匹夫的鬼话害了你。”
长公主将梁丘妧的手紧紧握在手里才将往事缓缓道来,“有一年我随你父王回京赴宴,那时你父王正得宠西北兵力强盛,不少贵族都起了攀附的心思。那日永乐候携世子沈星尘来公主府做客,我瞧那孩子一表人才待人接物恭敬有礼,遂同意了永乐候私下结亲的请求,不过前提是得让他儿子等上几年。哪知好一个永乐候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本宫的女儿和他儿子八字还没一撇呢他儿子倒是耐不住寂寞急着先娶妻了,置本宫的女儿于何地?”
梁丘妧闻言倒是有些意外,她和这位不知是圆是扁是方的永乐候世子有婚约?如果没今儿这出事儿,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托付了自己的一生实在是笑话至极。
如今他先娶妻倒是省得她花费功夫去解除这婚约,与她而言是好事可是她的母亲卿华长公主却并不这么想。
她是卿华长公主捧在心尖上的宝贝,大约是每个为人母的都觉得自己女儿哪里哪里都好,若是许配给哪家定是那家儿子三生有幸。
更何况是卿华长公主这样的金枝玉叶,她的女儿上门求亲的人都从西北排到西南了,她心里一直念着和永乐候府的婚约这些年没少帮女儿拒绝过不少好的西北儿郎,如今倒好她们还没说什么刚回京就被永乐候府狠狠打了一耳光。
更重要的是以后她的女儿在京城如何见人,这名声到底还要不要了?
谁能忍?
梁丘妧不知道母亲此刻心里所想,但她此刻心情明显是愉快的,却又不能表现在脸上,“母亲,既然永乐候世子娶亲想必定是两情相悦的,女儿与永乐候世子并无感情且不愿给人做小,不如趁今日把婚约解除?”
卿华长公主正在气头上对于梁丘妧的话听在耳里却是另一番意思,“妧妧,放心。这婚事自然要解除,本宫的女儿还没嫌弃他儿子呢哪里还轮到他先不要咱们,去永乐候府不光要解除婚事还要他们把惊雷剑给还回来,用着本宫给未来女婿的见面礼还想娶别的女人,想得倒美!”
梁丘妧听完倒是没有反驳自家娘亲的话,背靠车厢合眼休息显然自家娘亲现在已经从父王去世的悲痛中走出来,仍旧是溧朝那位呼风唤雨的长公主,高贵矜傲,不可一世。
这样其实也挺好,有事情做能转移她的注意力不至于一直沉浸在过去,她也乐见其成反正出了事她也能替娘亲解决。
马车平稳的行驶着,只是改变了原来的方向。周围围观的百姓只当是一场热闹看过作罢,而街边茶馆二楼目睹全程的少年们却无法只当做一场热闹来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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