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紧张，”裴良如实说，见程江阮吃哈密瓜吃个没完，一把夺过来，“早饭还没吃呢，尝几个就行了。”
程江阮赶紧将嘴里嚼的咽下去，说：“我这是拿来喂你的。”
“你没喂啊。”
“你还给我我就喂。”
“行了，不要你喂，出去吧。”
“那我再吃半个玉米。”
裴良掰了一半玉米给他，程江阮接过去，嘿嘿地傻笑，用脸蹭蹭他的臂膀，什么都没说，走了。
吃饭的时候程启鸿从房间里拿了一瓶酒出来，柳夏眼尖，一下认出那是十多年前他出差从外地带回来的好酒，藏在房间里，一直没舍得拿出来招待。
她看看裴良又看看程江阮，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既觉得痛，又舒了口气，百感交集。她知道程启鸿一定也是这样。
“喝点酒，”程启鸿对着裴良摇摇酒，然后又问他：“能喝吗？”
眼下当然是不能喝也要喝，裴良点点头，说：“能喝，叔叔。”
程江阮刚拿着筷子，那边两人就将酒倒满，他两头不是帮，索性埋头吃饭了。
饭桌上没别人，裴良对程启鸿来说才是个不折不扣的“外人”，满肚子想对儿子和儿子结婚对象说的话他此时说不出口，两人像喝闷酒一样干巴巴地一杯接一杯，直到程启鸿醉意明显，拿着酒杯的手开始摇晃，柳夏和程江阮才开始叫两人都别喝了。
温馨的年节团圆氛围下是诡异的隐忍，这家里的四个人每人都在忍，且不忍不行。
裴良先住了酒，站起来说：“我扶叔叔进房间吧。”
程启鸿坐在凳子上，不同意也不拒绝，破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柳夏也没拦着，就让裴良扶他进房间休息了。
程江阮吃的很饱，可他一顿饭都没吃出味来，他看着裴良将父亲搀扶进去，渐渐的，心有些空。
“爸爸是不是不喜欢我，不喜欢师兄？”
“没有，”柳夏红着眼解释，有些哽咽：“他只是……”
“他只是很舍不得你，他希望你好好过。”
柳夏一再忍住自己的眼泪，告诉程江阮：“儿子，你爸爸他一定是希望你幸福快乐的。”
“我现在真的很幸福，妈，我每天都在期待第二天的早晨……”程江阮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柳夏不难过，他迫切地表达裴良的好，想让她知道和裴良在一起他有多快乐，他不是没有裴良活不下去，真的不是，可裴良在他就会找到更多希望和勇气。
而那些才是让他真正快乐起来的因素。
“我以后会经常回来……要不你们搬过来咱们一块儿住吧，我那里一起住的下咱们一家人。”
“傻瓜，我们才不去呢，”柳夏破涕为笑：“去看你们年轻人秀恩爱，不乐意。”
“不会的！”
“我跟你爸爸，我们有自己的生活，别担心了，”她握着程江阮的手，“我跟你爸爸说过，不管你和谁在一起，最终都要离开这个家，所以，管他呢。”
“他今天喝醉了，你们还没说上话，等他醒了，肯定要找你。”
“嗯……”
“我去弄点醒酒汤，待会儿叫小裴也喝点。”
“我帮忙妈妈。”
“不用，”柳夏推推他：“你去看看出来没，他也喝不少，今天那么早起来，让他去睡觉吧。”
程江阮回头一看，裴良正好关上主卧的门。
他盯着裴良看，裴良觉得有点奇怪，问他：“怎么了？”
程江阮记忆里好像就没有裴良喝醉的时候，他看起来不像醉了，脸都没红，脚步还是稳的。
“师兄，你喝醉了吗？”
“一点点，没事。”
“要不要去睡会儿？”
裴良走过来坐在餐桌前，柳夏关切地问：“头晕了吧？赶紧去睡会儿，给你们弄点解酒汤啊。”
裴良眼神有些涣散，说：“阿姨，我没事。”
程江阮一看不对，还是将他带进了房间。
果然，一进房间他就倒在了床上。
程江阮赶紧要给他拖鞋，他却忽然说：“别动，没事元元，让我躺会儿。”
程江阮于是真的不再动。
裴良躺了半分钟不到，就自己爬起来脱了鞋袜，卷进被子里了。
看他做完这一切，程江阮笑出了声，也跟着他脱了鞋，躺在他身边，不过没有盖被子。
“师兄，你好可爱啊。”
“是嘛……”
“是呀，你肯定是喝醉了。”
“应该是……头有点昏。”
“那你乖乖的，睡一觉。”
程江阮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像哄小孩睡觉，还隔着被子亲了亲他的肩膀。
“做个好梦，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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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吗？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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