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传来，一双皮鞋踩在光滑的地板上，鞋地面与地面碰撞发出声响。
前方也传来了脚步声，是高跟鞋的声音，声音清脆，步履轻巧。沈二少稍稍放慢步伐，抬头看，是一个穿着素雅旗袍的女人站在楼梯上。她烫着一头时髦的卷发，妆容精致，一手轻轻落在扶手上，皮肤白皙细腻。那个女人也看到了沈二少，嘴角扬起落落大方的微笑，“二弟。”
沈二少渐渐走近，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回了一个标准的笑容，“嫂嫂。”
“二弟什么事这么急呀？”两个人快要错身而过的时候，女人突然出声。
“没什么。一些生意上的事罢了。”沈二少侧过脸，看向女人还在微微摇摆的白玉耳坠，笑着说道。
沈二少今年过过生日就满十八，开始接手家里的生意。沈大少将他拘在身边读书，却发现他实在不是个读书的料子。怕他又像从前那样整日游手好闲，只知道吃喝玩乐。干脆同沈老爷商量，将家中的一些小生意交给沈二少练练手。不想沈二少读书不行，做生意却有几分天赋。刚开始虽有些磕磕绊绊，但很快就上手了。
沈二少站在书房的门口，听里头纸张翻页的声音，有些犹豫地敲了敲门。
“进来。”
沈二少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理了理头发。刚碰到头发，就想起来自己今天本是要去聚会的。
沈二少来省城一年多，也认识了几个一起吃喝玩乐的公子哥。这些人臭味相投，很快就凑在了一块。几个人中，就属他年纪最小。几个公子哥听闻他十八岁的生日将近，想着几个人单独聚一聚。说是家里举办的生日会有什么意思，还要听老头子的念叨，应酬交际，还不如几个人自己出来玩，还能听听小曲。而且几个人还为他准备了一份成年的大礼。问他们是什么，也说不知道，只是笑作一团。
沈二少为了今天的聚会，还特意打扮了一番，梳了个油头。要不是无意间听见那些话，现在也不会早早结束聚会，匆匆忙忙赶来这里。想到这里，沈二少看走廊上没人，低头推门走了进去。
坐在椅子上的沈大少听见开门的声音，抬起头来，看向沈二少。
“你今日不是同朋友一起去吃饭了。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沈二少压低了声音，有些惴惴不安地说道，“那个女人的尸体被人挖出来了。”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钢笔尖的墨水滴到了纸上，化成一团黑印。
沈大少皱着眉，将笔插回去，用手指点了点桌面，“你坐下。好好说，说清楚了。”
“我席间出来解手，听见后院不知道谁家的两个仆役在闲聊。才知道此事的。”
沈二少当时在席间喝了不少酒，叫几个公子哥灌得一肚子晃晃荡荡，憋得不行，于是出来解个手。
等他将肚子里的黄汤都放出来了，拉上拉链，刚要畅快地舒一口气。就听到了柳传芳的名字，伴着不远处咿咿呀呀的声音，夜风里激得他原本还有些混沌的脑袋瞬间清醒过来。他静静站在厕间，顾不得这糟糕的环境和难闻的气味。
交谈的声音也变得清晰起来，是两个人，他们分别推开了厕门。
“诶，这戏唱得真不错。听说今日请的是花钦。”
“这不算什么。我听过的这昆曲里头花旦唱得好的，那就要说到德芳社的柳传芳。”
“这是谁？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我当年跟我家少爷去临鱼镇给姑奶奶贺寿，请的就是这柳传芳。那一折游园惊梦，唱得好极了。”说着，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喃喃道，“你只要看过就知道了。”
“不过是个临鱼镇，放到省城就不一定了。若她真有这么好，怎么今日那堂上的是花钦？”
“她一年多前失踪了。前段时间听说尸体找到了。”声音听着有些失落，“当年我家少爷自从听了她的戏，也是念念不忘。原先还想着自个儿生日的时候也要请她来，在朋友面前将她夸的天花乱坠，哪里想到人会不见了。前段时间听闻柳传芳的尸体被人发现，很是失落了几日。”
“她死了？”
“是啊。若是柳传芳还活着，如今的技艺应当更加纯熟，哪儿还有她花钦什么事。真是可惜!” 两人推开门，走了出去。
“那她怎么会突然失踪？”
“听说是在演出结束以后人就不见了。如今看来，只怕是当时就已经死了。要不也不会那么久都没有一点消息。”
“那凶手找到了没有？”
“没有。不过这件事闹得不小。”这个声音顿了一下，“老郑。老郑你知道吧。”
沈二少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了，竖起耳朵静静地听。
“嗯。”
“他不是被府上派去给姑奶奶送东西了嘛。正好赶上柳传芳的尸体被人发现。说是……”说着，这个仆役将另一个拉到一旁，压低了声音，“说是被人玷污，死状凄惨。尸体被发现的时候许多人都看见了。”沈二少猫着腰，躲到一旁的花丛里。
“而且要不是听老郑说，我还不知道那个沈二少跟柳传芳也有一腿。”另一个人睁大了眼睛，“哪个沈二少呀？”
“就是那个一年多前从临鱼镇来的那个沈二少。今天我还见着他了。”说话的这个满意地看着另一个仆役的反应，接着说到，“听说那个沈二少很喜欢柳传芳，那时候天天去捧她的场。”
“而且柳传芳已经有未婚夫了！”
“什么？她都已经有了未婚夫还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
“可不是。所以要我说，就属她那个未婚夫嫌疑最大。”
“可不是。都说**无情，戏子无义。那柳传芳给人带了好大一个绿帽，哪个男人忍得了!”
……
两个人又聊了聊别的事情，声音渐渐远去。
沈二少蹲在草丛里，汗浸湿了衬衣。不敢再待下去了，回到席间心不在焉的待了一会儿，便找了一个借口匆匆赶回家了。
“哥，那个传言……”
沈大少看着他的眼睛，打断他的话，“那不过是个传言而已，并没有真凭实据。”沈二少呐呐不敢再出声。
这时，书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在门口停住了，有人在敲门。沈二少吓了一跳，连忙去看沈大少。
沈大少看向门口，“进来。”
是家里的一个下人，他低眉顺眼地站在门边，“是老家来人了。”说着，侧过身，露出他身后的人。
沈大少点点头，下人恭敬地退下了关上房门。他身后的那个仆役一身风尘风尘仆仆，一张口，就是一个坏消息，“大爷，沈平跑了。”
沈二少当下几乎就要从椅子上蹦起来，却被沈大少一个眼神也压下来了。
“怎么回事？”沈大少看向来人，沉着一张脸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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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写得巨慢_(:з」∠)_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快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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