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的周末一般会安排考试，不过现在才刚开学，需要统考的内容不多，除了语文和英语外基本都是上自习。
今天萧辰比平时早起了一会儿，特地提前二十多分钟到了教室，程北果然还没来，否则他可能会忍不住一拳揍上去。
萧辰稍微松了口气，拿出课本来背刚讲过的文言文。只是没了后桌那若有若无不甚清晰的歌声，他背起来竟然有点不得劲？这什么毛病！
萧辰暗自唾弃了自己一把，要是程北过会儿来了他保准理都不带理他的。
然而程北一直到晨读结束了也没有到教室。
这什么情况？闭门思过去了，还是没脸见人了？没脸的那个应该是自己才对吧！
萧辰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相当淡定地转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去把后门打开了。
周六上午是数学和物理的自习课，萧辰拿了五三出来改错题，看到试卷上程北的笔记后心里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
萧辰，你就这点出息！就算让人骗了一回又能怎么着，被人知道自己喜欢男人又怎么着，还PTSD了怎么的。
萧辰盯着试卷把第一题的题干小声读了一遍，总算是强行把心里的难受劲儿压了下去。
程北这人虽然不怎么正经但笔记做得非常靠谱，划定的题目也难度适中，有些用的比较少不容易想到的公理他还写了上去，在试卷边角处一小团一小团地挤着。
虽然萧辰现在不想接触一切跟程北有关的东西，但本着虚心向学的态度他还是认认真真地把他一看就头疼的立体几何琢磨了个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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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北其实很早就起来了。
今天是马强他们要去制香厂那边收租，说是个厂，其实也就私人作坊那么大的规模。建厂的那人他认识，之前跟着二哥混过，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被二哥赶出去了，但地皮还一直租着，好几月没交钱了，估计不太好对付。
他在楼下早餐铺吃了碗馄饨，吃完走人的时候看到萧辰骑着车子从院子里出去了。
车座又被他拔高了上去，到胡同口等红绿灯的时候还得一脚踩在旁边的路沿石上。
萧辰已经没看见他，不然表情也不会那么……空白。
程北叹了口气，去刷二维码付钱，老板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大清早叹什么气，馄饨不好吃啊。”
“没，”程北笑笑，“烫到舌头了。”
“也不小心点，”老板把二维码递给他，“早点去上学吧，再晚要迟到了。”
“嗯，”程北应了一声，推着车子从胡同口出去了。
早点上学，他倒想早点去上学，他想天天在学校里呆着，但这不可能。
他掏出手机来准备给马强发个信息，张庄那边有点远，得开车过去。
可还没来及点开微信界面，有个电话突然打了进来，是二哥的，按理说二哥不应该起这么早才对。
“程北，你去学校了吗？”程北一句二哥还没叫出口就被对方堵了回去，二哥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着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还没，这就去了，”程北道，二哥没打算再让他跟着去收租，他干脆就说自己去上学好了。
“你抓紧过来一趟，”二哥压着声音，好像怕吵到什么人似的，“顺便看看哪个药店开门了去买点退烧药消炎药什么的。”
“啊，怎么了？”程北多问了一句，手底下却没磨叽，很干脆地爬上车子单手控着把溜了出去，这个点应该也就转盘路附近的一家天和堂药房开了门。
“林冰发烧了，”二哥很快地说了一句，然后程北就听到了话筒那边传来的一声很轻的呻吟声。
“哼哼什么！没死就赶紧起来！”二哥移开话筒吼了一声，但语气放松了不少，“你也快点，直接打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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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北直接把车子扔到了药房门口，打了辆车过去的，到的时候二哥的院门还锁着，他推了两下没推开。
“二哥！”他砸了砸门，“药给你买来了！”
二哥好一会儿才把门打开，阴翳着一张脸，看起来不怎么愉快。
程北跟着进了屋，从客厅到卧室一片狼藉，门口那俩高仿的青花瓶碎了一个，烟灰缸在地上，卧室里乱七八糟地摊着一堆衣服，林冰就躺在床上，身上的睡衣像是刚才套上的，扣子扣错了好几个。
“冰哥这是……怎么了，”程北好半天才问出一句。
“骚玩意越来越不耐操了，”二哥啐了一口，把他手里的药接过来翻了翻，“说没说饭前吃还是饭后吃。”
“胶囊饭前吃，”程北去客厅倒了杯温水，虽然他不认为林冰还能爬起来吃个饭。
“起来吃药了，”二哥把人从床上拽起来，勒着脖子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林冰还没有完全清醒，嘟嘟囔囔说着什么，嗓子都哑得快发不出声了。
程北把地上的衣服一一拾起来扔到半开的衣柜里，中间不知道捡到什么蹭了一手黏糊糊的东西，他僵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掏了张纸巾出来擦干净了。
“狗操的玩意就是不张嘴，”二哥有点懊恼，完全没意识到把自己也骂了进去，“刚还醒了一阵说渴来着。”
“……”程北看了他一眼， “我来吧。”
“你来你来，赶紧的，”二哥骂骂咧咧地让开，林冰的嘴唇都干得发白了，想来刚才要口水喝也没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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