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拦程北！”体委大吼一声，萧辰站在这边都被吓了一跳，感觉他下一秒就能把球吞到肚子里去。
三五个人呼啦一下围了上去，但程北没打算再跑，他运着球朝三分线那边靠了两步，直接猛地一弹把球往篮筐那边投了过去。
周围的一切好像都被定格了，程北高举的手臂，微微下压的手指，反穿的校服被拉上去，露出了一小截腰线，左腿弯曲叠着，右腿稍稍离地，程北飞起来了。
所有人都屏息盯着，只不过他们看的是球，萧辰看的是跳跃起来的程北。
球在篮板上弹了一下飞进了篮筐里。
“北哥牛逼！”李昊喊了一嗓子，一巴掌就朝程北招呼过去。
“哎哎，”程北皱着眉头躲了躲，“抽你啊。”
“来来，下一场，归位了！”李昊毫不在意地抓住程北拥抱了一下，一抹脸上的汗，又喊了一遍，“北哥牛逼！”
“撤了，”程北把校服正回来，“你们继续。”
“这就要走啊，”李昊有点失望，“还老早才下课呢。”
“数练习册太累了，”程北摆摆手，“下回继续吧。”
萧辰看他走下场，脚底下打了个转很自然地走回了跑道上，庄严就跟竞走似的朝他走过来，匆忙抬手打了个招呼，嘴里还念念有词的，擦肩而过的瞬间萧辰听出来是滕王阁序。
“程北！”身后有人叫了一声，萧辰就跟让人抽了一鞭子似的拧了个身，差点把自己绊倒。
是孟婷，萧辰看她拉着班里另一个女生凑了过去，递给了程北一瓶饮料。
“海盐味的，补充下水分吧，”孟婷笑呵呵的，“谢谢你今天帮我搬练习册。”
“啊，没事，反正也是英语老师让我去的，”程北挠了挠头，朝球场那边看了一眼，“李昊吼了快半个小时了，给他润润喉咙吧。”
“哎，也行……”孟婷拢了拢头发，把饮料塞到了他手里，“你给他吧，还没结束呢。”然后就拉着小闺蜜走开了。
孟婷这算是，对程北有意思？
萧辰看两个小姑娘越走越远，孟婷一直低着头，看起来有点失落的样子。
“呦，看上啦？”程北的蓝白色运动鞋出现在了视线里，“要不要帮你牵个线？”
“滚你……”萧辰转头就想走，迈出两步又停下了，“你怎么还去打球？背上不疼了？”
“嗐，没法跟他们解释，”程北跟上他溜达着，“以前都一起打的，突然不去了，没法说……还不如陪着玩一场。”
“?”萧辰看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是那种不会跟人解释的人呢。”
“我确实是啊，”程北笑了笑，“我不会。”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萧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是就算突然走掉也不会给人解释的那种。
“你怎么不去玩？”程北道，“那边有踢足球的，上场就能插伙。”
“我不会，”萧辰干脆道，“以前没玩过。”
“你不是吧，”程北瞪圆了眼睛，“你的童年是怎么过来的啊……奥也是，你们少爷是不是都不屑玩这个。”
“没人和我玩，”萧辰大步在前面走着，“自己抱着球跑吗？**么？”
“要去坐一会儿吗？”程北岔开了这个话题，“你这么一圈圈的转不累啊。”
“行啊，去那边？”萧辰抬手指了指，操场中间的塑料草地上坐着不少人，聊天的，看书的，画圈玩狼人杀的。
“热死了，去教学楼。”
.
这会儿还没到中午，太阳晒不进来，教学楼里就跟个大冷库似的。
“还是你会找地方啊，”萧辰舒服地叹了口气，“要是有冰水就好了。”
“嗯？喝么？”从进来开始程北就掏出手机在看，随手把旁边的饮料递了过来。
“不，”萧辰道，“人家小姑娘一片心意就这样被你喂了狗。”
“啊，”程北挺忙然地转过头来，“你是狗吗？”
“靠，”萧辰笑出了声，“人给你的辛苦费，不敢喝。”
“操，”程北也乐了，“那心意也不能随便领啊，万一我喜欢男的呢？”
萧辰愣住了。
“你说什么？”萧辰看着他的眼睛道，“你再说一边？”
“我……”程北突然意识到这不是在跟马强他们打嘴炮，也不是和李昊开玩笑，这是跟一个正儿八经的gay在讨论性向问题。
果然夜路走多了会遇上鬼，嘴秃噜多了说话也没个准儿。
“我说，我又不喜欢她，”程北道，“挺好一小姑娘，干嘛吊着人家。”
然后就不吭声了，继续回头扑到了手机上。
“奥……”萧辰闭了嘴，一直到下课之前回去站队都没吭声。
身上散发的低气压和孟婷刚才挺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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