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姓崔，三十多岁的小矮个，肚子倒是不小，跟个弥勒佛一样。
性子也跟弥勒佛似的不紧不慢的……就是总让人感觉镜片后面那双似笑非笑的小眼睛里暗含着杀气。
“我故意晚来了一小时，你们熟悉的应该也差不多了……其实有那时间聊天不如抓紧看两道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调B班去了，培养同学感情也没用。”崔老师踱到讲台边上，不紧不慢道，“高二算是整个高中里比较关键的一个学期，有些东西你高二学不会，高三补都来不及……”
“程北，哎，北哥，”萧辰听到右后方传过来了几声很小的气音，像是用内功直接喷过来的，恨不能把唾沫一块pui人脸上去。
“？”程北半趴在桌子上眯缝着眼，只是转了转脑袋。
“北哥，中午要不要一块去食堂吃饭，玉泉食堂……”
萧辰微微偏了偏头，看到一个男生从桌子后面小心比划着……
“李昊！你又瞎比划什么，”老崔的眼睛挺尖，一眼就看见了，嘴底下也没客气，“又想今中午吃什么吧……不是我说你，整天跟在程北屁股后边，跟人吃一样的东西，他考第一，你差点给我出溜到B班！”
程北终于直起身来，往后靠到墙上，脚舒舒服服地搭在了萧辰凳子底下。
萧辰只觉得椅子稍微颤动了一下，接着全身就跟过了电一样，总感觉程北的脚要戳到自己屁股上了。
“程北你也别摆谱，”老崔很快转移了作战方向，“分了班，人家之前偏科严重的马上就能追上来，你别以为拿了几次第一就能高枕无忧了。”
“不是，”程北觉得有点委屈，“我哪儿摆谱了啊，就这么靠一下也不行？要不赶明儿你给我换个高点的凳子，我腿长没地儿放。”
“扑哧……”萧辰听到了几阵轻微的笑声，还有几个女生从高高摞起的书堆缝里面往后看。
“你可以申请站着听课，”老崔没理他，又叮嘱了几句后接着道，“行了，咱们现在这个班有我以前的学生，但大部分都是新同学，不管怎么说你们在年级里的名次都是比较靠前的，一些事情自己心里都有数……先下课去吃饭吧，抓紧调整好状态，下午开始上自习。”
A班的纪律一向比较好，老崔都已经走出去好远了还没人开始动，之前跟程北隔空喊话的那个拖着椅子凑过来，“假期过得挺滋润吧北哥，补习班从来看不到你人。”
“走了，吃饭去，”程北没回答他的话，拿起桌上的笔戳了下萧辰的后背，“一起去食堂？”
“啊，不了，”萧辰好像被吓了一跳，猛地回过头来，“我点了外卖。”
“第一天就点外卖？”程北眯缝起眼睛，“你知道去哪里拿吗？”
“知道啊，”萧辰努力装出一份老手的样子，“不就教师停车场那边么……”
“这位同学挺面生，以前没见过，B班上来的？”李昊盯着萧辰的脸看了会儿，确定自己混迹整个A级部都没见过这个有点……气质的新同学。
对，气质，那种礼貌又疏离的感觉……让人不太舒服，要是以前见过不会没有印象。
“萧辰，转学过来的，是程北的邻居，”萧辰对他笑了笑，“李昊是吧，很高兴认识你。”
又来了，程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是不是还得说一句多多关照。
“你好你好，”这架势差点让李昊冲过去跟他握握手，“叫我耗子就行，以前跟北哥一个班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直接开口。”
……
现在才十一点半多一点，身边的同学大多出去吃饭了，也有些带了午饭直接在教室吃，萧辰看庄严从桌肚里摸出了个馅饼，一边吃着一边摊开英语单词开始背。
这么认真的样子都不忍心让人打断他。
萧辰叹了口气，打算先去教师停车场看看，这么在教室里闷着实在难受。
中午订外卖的同学不少，萧辰才拐到停车场那边就看到三五成群的学生朝铁栅栏那边走过去。
兜里的手机震动了几声，外卖竟然提前送到了，小哥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喘，可能这边车子进不来得用腿跑，“我到栅栏那边了，同学你过来接一下，左边数第五个。”
萧辰一句“我马上过去”还沉在丹田里，对面就已经把电话给扣了，估计业务实在繁忙。
他从左边数过去，第五个……果然有一个小黄人等在那里翘首以盼，就跟……监狱探监一样。
萧辰从铁栅栏的空隙里把外卖接过来，沉甸甸的一盒，感觉会吃不完。
回到教室的时候程北他们已经吃完回来了，李昊正坐在他位子上和程北聊着天，庄严还在一边背单词，不知道有没有被打扰到。
“什么好吃的，还送了饮料。”李昊把位子让出来，自己蹲到了桌子旁边。
“黄焖……鸡，”萧辰看了看标签，一拆开饭盒鲜香的鸡汤味就飘了出来。
“还有鱼丸，海带，金针菇，火腿……你这挺丰盛的啊，”李昊啧啧感慨着。
趴再桌上半死不活的程北抓了抓后脑勺，抬起头来。
“你要尝一下吗？”有这么多也吃不完，萧辰给他拿了根牙签。
“好嘞！”李昊很快地叉了个丸子吃了，“北哥你要不要尝尝，还是热乎的呢。”
“刚吃饱了，”程北随口道，“订的哪家的啊，闻起来这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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