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琥珀伸出手摸索着,花时间才抓住树藤,双手牢牢抓住,可无论怎么使力,就是爬不上去,不是手没抓牢,就是脚没踩稳。
忍下快要飙泪的冲动,努力继续爬,过半晌,仍是徒劳无功。
“应子丹,我、上不去……”她的眼睛始终没有睁开过。上回掉进洞里之后,有怕黑的毛病,晚上要亮蜡烛,否则无法入睡。
“啧,麻烦!”骂归骂,应子丹依然跳下去。“我背你上去。”
殷琥珀小手探呀探的,摸到他背上,把抱住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闭嘴!”他用力扯扯树藤,确定不会有问题后,哪知双脚才离地,惨案便发生,嚓声,树藤应声断裂,两人摔在地上,应子丹还把殷琥珀压在下头。
这会儿连喊叫都没有,让应子丹担心不已。
“你有没有怎么样?”
“没事、没事。树藤断啊?”
“谁教你太重。”
“对不起。”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
“别再道歉,我没怪你。”他只是习惯性会两句。
逃不逃得出去,对他来没有差别,只要等到亮,要把琥珀弄出去就简单多,他只是瞧她浑身发抖,才不想继续待在洞里。
“你是不是很冷?”
“还、还好……”只是怕黑。“应子丹,要不要回镇上找人来帮忙?”以为他急着出去必有要事,不敢再耽误他。
“然后放怕黑的你一个人在这里哭到我回来为止吗?那山上的动物今晚肯定不得安宁。如果你不怕冷,那就等到天亮,比较好把你弄出去。”
他知道怕黑?
可是他怎么会知道?连爹都不晓得她怕黑的事情,他怎么会……
“你怎么知道我怕黑?”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见。”有关她的一切,他哪不清楚。
爹也不是瞎子啊。为不让爹发觉,她很小心、很忍耐地等到爹入睡后才敢蜡烛,实在不清楚应子丹是怎么得知。
“还是没是怎么知道的。”实在太好奇,好似任何事情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很重要吗?”
会得知个小毛病是在两家同住之后,他发现她似乎很不喜欢睡觉,经常在前厅待到很晚才肯回房,后来又看见房内燃的蜡烛,便猜怕黑。
听他这么说,这件事又变得都不重要,至少没比他们当下的处境来得重要。
“应子丹,你觉得左大哥和谈二哥会不会发现我们还没回去而来找我们?”爹大概已经睡到不知几重天去,不敢指望。
不到天亮,左明非肯定睡到连失火也醒不过来,至于谈二生嘛……向来很早睡,八成也不晓得他们还没回去。
应子丹露出不甚满意的表情,“为什么对他们两个都加称谓,而我则是连名带姓的喊?好歹我也长你几岁吧?”
原本他是家中的独子,后来多出两名兄弟,若是来两个供他使唤的弟弟还好,怎料年纪一个比一个大,让他顿时成家里年纪最小的,愈想愈呕。
“你和左大哥、谈二哥是不同的,我们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啊。”
“关青梅竹马什么事?”以为他好拐吗?
“对喔,是不关青梅竹马的事……嗯,大概是从小喊习惯吧。如果不喜欢,可以改,看是要应三哥、应哥哥、子丹哥都成,看喜欢哪个,不过先声明,绝对不喊应爷。”
应三哥、应哥哥、子丹哥……无论哪个,实在不像是会喊的方式,他听得也不习惯。
“你还是连名带姓喊。”
“这样好,平常时候喊的名字,如果生气,就连名带姓叫,好不好?”
应子丹无奈笑,“我看你还是别费事,直接连名带姓喊就可以。面对我的时候,你不是生气居多吗?”
“话不能这么说,倘若你肯改变些不好的习惯,我也不会恨铁不成钢而生气,对不对?”
是他娘吗?“是是,在你眼里我什么都不是,上官鸣玉就是最好的人对吧?”不小心又想起讨厌的人,他心情变得恶劣起来。
“我没这么说。”看来他对上官公子的怨恨颇深。
“你的意思就是这样。”他真是愈愈火大。“如果今天是上官鸣玉,你也会豁出去相救对吧?”
“想……上官公子不会随我来这里,我也不会带上官公子来这里,因此不会有今天的事发生。”殷琥珀就事论事,没有察觉他略生的嫉妒之心。
“琥珀,我是很认真在问你。”答案让他想掐住她的细颈。
“我也是很认真回答啊。”他是凭哪不认真?
“今晚如果是上官鸣玉陪着你肯定更好是不是?”大概是被困在洞里让他火气无处可发,气得口不择言。
“我没这么说。”应子丹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老爱将她和上官公子扯到一块?“再者,我也不希望是上官公子,因为那样我便欠他恩情,人情债最难还,若真要选择,我也情愿是你,甚至跟你一块死也无所谓。”
“为什么?”
为什么啊?哪有为什么,是自然而然就作出种决定,根本没探究为什么。
虽然欣赏上官公子,却没有想和他一起死的念头,相信上官公子也没有个想法,真不知应子丹是在恼什么。
“你还没有回答为什么。”
唉,脾气真坏。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会选。”别再问,真的回答不出来,也无法想象今晚若不是应子丹和一块跌落,还能如此镇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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