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朋友,哥也认识吗?”她好奇地问。
“认识啦,都是一些大学同学居多,有的还和你哥交往过,到现在还对他旧情难忘咧!”
“真的吗?”她偏头求证,沈瀚宇不自在地别开眼。
“你听他在胡扯!”
“我胡扯?你才说话凭良心,佳仪没和你交往过吗?韵如又是你的第几任女友?还有,上次见到宛萱,她说现在想起你心还会痛,和你爱过这一场,就很难再对别的男人动心……你要不要教教我,这到底是怎么办到的?换女朋友比谁都还快,而且每个和你交往过的女人,对你永远只有怀念,没有怨恨?”
沈瀚宇呛咳了一下,“你一定要在我妹面前说那些有的没的吗?”
怪了,为什么每次只要在天晴面前提他的风流情史,他就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表情说有多不自然就有多不自然……
“行不正、坐不端还怕人说?天晴,我告诉你,我虽然看起来很能玩的样子,其实骨子里很纯情的,哪像你哥,表面上是正人君子,私底下玩得比谁都狠,这叫人不可貌相!”
如果眼光可以杀人,齐光彦已经阵亡了!
挡不住这张嘴,他改弦易辙,“时间不早了,晴,你是不是该睡了?”
“我要多听一点哥哥的事,还不想睡。”
“由那家伙嘴里出来的话通常没什么营养,不听也罢!”
“那我听刘姐说——”
“晴!听话。”
沈天晴不情愿地闭上嘴,走了几步又停下,回头看他。
“想去我房里睡吗?”他问。
她点头,“可不可以?”
“睡内侧,不然你会滚下床。”
“谢谢哥!”
等她消失在门后,沈瀚宇回头,接触到两张错愕的脸孔。
“你们——不会睡在一起吧?”齐光彦结结巴巴,严重口吃。
“我们从小就睡一起,我还帮她洗过澡、换过尿片。”
“那是小时候啊,她现在都这么大了……”刘心苹欲言又止。
沈瀚宇淡瞥他们一眼,淡淡地道:“再大都还是我妹妹,她刚到陌生环境,我陪她有什么不对?”
“可是……”兄妹感情再好也有个底限,他们这样会不会……亲密过头了?
齐光彦吞了吞口水,“那个……你们……真的是亲兄妹吗?”
看穿他满脑子春色,沈瀚宇将报纸卷了卷,直接砸过去。
刘心苹沉然不语,若有所思地凝视他,并没错过他紧抿的嘴角间,那抹不轻易察觉的苦涩……
送走了客人,沈瀚宇进房巡视,看着她沉睡的容颜,替她拉好被子,走到窗边点了根烟,徐徐吞吐。
好久没抽烟了,以前在课业及生活压力最大的时候都甚少碰触,他不知道其他人为什么抽烟,但是对他来说,抽烟能够让他感官麻木,脑子完全放空——
“哥——”
“烟味呛醒你了吗?”他赶紧拈熄黑暗中惟一的微弱火光,将窗户开到最大,让晚风吹散房内仅余的烟味。
她摇头,“哥,你为什么要抽烟?”
“看身边朋友抽烟,自然而然就会了,那只是一种纾解情绪的方式,你放心,我很少抽。”
“你现在情绪不好吗?”
“没有,你快睡觉!”沈瀚宇丢掉烟蒂,拿了换洗衣物进浴室。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浴室里的水声停了,她另一边的床位轻微下陷,沐浴过后的男性清香回绕鼻翼。
一阵静默过后,她轻轻开口:“哥真的——交过很多女朋友吗?”
他一僵,盯视她侧身的背影,低应了声:“嗯。”
“为什么?”
“因为寂寞,因为想要人陪。”因为害怕——被世界遗弃的感觉。
“那爱呢?哥爱过她们吗?”
爱?他被问住了。
“我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那是不是爱,他只是需要有人能够抱着他,以人类原始的体温相互慰藉,赶走内心那一大片空得发慌的冷寂——
换她不说话了。
沈瀚宇闭了闭眼,胸腔闷疼,“晴会不会觉得哥很烂?”别说她了,连他都唾弃自己滥情的行为!
她突然转过身,将他紧紧抱住,“我一直以为,被遗弃的人是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哥哥也被遗弃了——”
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沈瀚宇一愕,旋即心痛地紧抱住她。
她懂……她竟然懂!
遗弃她的这六年,他同时也遗弃了自己,将心放逐在无边的寂寞与罪恶煎熬中,这是惩罚,他从来就不比她好过。
“心苹姐——不一样吧?”冷不防的一句话,问愣了他。
他松手,“怎会这么说?”
“我感觉得出来,哥对心苹姐不是全然不在意的,那为什么你可以和这么多女生交往,对心苹姐就不能随心所欲?以哥的个性,愈是在乎的人、事、物,愈会往心里藏,考虑得太多,反而不敢轻易去争取,我猜得对不对?”心,隐隐疼着。六年,能改变多少?是否哥哥早已不再是她的?
他哑了声,一句话都答不上来。
良久、良久,她轻声叹息——“哥,你心里爱的到底是谁?”
你心里爱的到底是谁?
幽幽浅浅的问句在黑暗中荡开,荡进他震颤的心扉,反复低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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