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不经意地碰触到手机,她甚至是不经思考的,拨出记忆中最依恋的号码──
电话只响两声就被接起,让她想后悔都来不及。
她在做什么呢?当初是她不要他的,现在无助时,却只想得到他,这样算什么!
她伤他那么深,他还有什么义务理会她好不好?
她好憎厌这样的自己!好自私,好可恶……
「影,是妳吗?说说话,妳别吓我──」
话筒隐约传来他的呼喊,她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手机自手中滑落,她只是埋头哭泣──
★★★
「影!」由睡梦中惊醒,任牧禹脱口喊了出声。
坐起身,发觉自己流了一身的冷汗。
看了看桌边的闹钟──凌晨两点。
莫名的浮躁扰得他心乱,再也无法睡去。
也许,是还不能接受她已离他远去的事实吧!真是惦她太深了,他苦笑。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吓得惊跳起来,也不晓得在慌什么,手忙脚乱地迅速接起。「喂?」
另一头,静默无声。
「喂,我是任牧禹,请问哪位?」
还是没有声音。
寂静了三十秒,奇异的感触撞进心中,他心有灵犀地脱口喊道:「影,是妳吗?说说话,妳别吓我!」
另一端隐隐约约的低泣声,听得他惊悸心慌。
「发生什么事了?影,妳不要哭啊!」得不到回应,他思绪一转,搁下手机,改拨家用电话。
接不通!
就他所知,她并没有睡前拿起电话以防睡眠被惊扰的习惯。
拿起手机,低泣愈来愈微弱,几乎听不见,他揪紧了心,急促说:「影,我立刻过去,妳等我!」
他用了最快的速度换下睡衣,抓起车钥匙往外冲。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开的车,近半个小时的车程,他只用了一半不到的时间赶来,一辈子没飙那么快过,没出车祸算是奇迹。
按了门铃,没有回应。
真后悔钥匙太早还她!
他心急如焚,一路上只是揣想着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已经快把他逼疯,一刻都无法再等下去,退一步衡量了下,他挽起袖子,提气一跃,利落地翻过围墙。
这是这种老式建筑的弊病,在安全考量上有很大的疏失,他曾经演练给她看过,但是她说住了几年,对这间房子有感情了,不舍得搬离,他只好帮她换片打不破的厚片玻璃,时时提醒她锁好落地窗。
跳进阳台,试着推动落地窗,果然,又没上锁。
「影,妳在哪里?」
依着对这里的熟悉,他逐一开了灯,沿路寻至厨房,眼前的景况让他倒吸了口气,心脏几乎停摆!
玻璃杯碎了一地,她倒在流理台边,额上还流着血,不省人事!
「影!」他讶喊,扶起了她,惊觉她体温热烫得吓人。
「影,妳醒醒,跟我说句话!」
垂敛的眼皮动了动,有些无力地抬起。「禹,是你吗?」
「对,是我。」
她安心了,依恋地贴靠在他颈间,单单听到他的声音,心就好踏实。
他将她抱回椅中,想到浴室找条毛巾擦拭血迹,为伤口做初步处理,但她收紧双臂,不让他走。
「不要,别离开我──」她意识不清,喃喃说着,一串又一串跌落的泪珠,看得他心好痛。
「好,我不走。」紧紧搂抱她,他甚至不敢去想,如果他没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我们去医院,好吗?」她发着高烧,不去不行。
她没说话,脸埋进他胸怀。
「那妳抱好,别睡着喽!」开门,上车,开车。一路上,她紧紧抓着他的衣角不放,他边开车,边和她说话,安抚她的情绪。
说他们的过去,说他们的梦想,说他们之间的笑泪悲欢……
「嗯……对了,妳还记得鼻头角吗?妳好喜欢那里的景致,说下次有空还要再去。还有,妳说结婚以后要开一家咖啡屋,虽然咖啡喝多了不好,但是闻闻咖啡香还是不错的享受……」回忆太多,怎么也说不完……
★★★
再一次醒来,明亮的阳光刺疼了眼,她抬手要挡,发现上头插了针管。
记忆中──隐约记得她生病了,和邵光启吵了一架,伤心地哭了一场,好难过,好想念任牧禹,就拨了通电话给他,然后……然后呢?
接下来的意识很模糊,现实与梦境交替,她好像和禹说了不少话……
头好痛!伸手摸到一层厚厚的纱布,她闭眼呻吟了声,病房的门被推开,她直觉望去。
「醒了吗?有没有好一点?」一身白袍的任牧禹走向她,笑问。
「禹?」她愣愣看他,一直以为那是梦……
「是啊,妳忘了?」接过护士递来的体温计,确定温度恢复正常,他换掉快见底的点滴瓶,淡淡地说:「重感冒,加上轻微的脑震荡,梁小姐,妳真的是很让人生气。」
「我看不出你有很生气的样子。」她盯着他由托盘上拿起的针管,目不转睛。
「有,我非常生气!」沾了酒精的棉花擦在肌肤上,冰冰凉凉的,见她死死地盯着他的每一个举动──不,其实是盯着他手上的针头。
他叹了口气,停下动作。「想不想知道妳有没有台湾国语?」
「台湾国语?」才没有!她国语标准得很。
「试试看就知道了。先唸绿豆花生的花生。」
她照唸了,字正腔圆。
「好,再唸台湾省的省。」
她也唸了。
「最后,是大卫魔术的魔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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