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凌晨时分的走廊里,监控录像微妙地全部坏掉了,一身白大褂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走出走廊,朝医院后门的尽头而去,那里停着一辆黑色轿车,在他上了车之后,飞快驶离。
这辆车子离开不过五分钟,又一辆车子停在了门口,卡尔从车上下来,看看表,天该亮了。
他点了根烟,站在车子边抽烟,等到天亮起来的时候,第一个走进了医院。
潘茜一夜没睡,早上大夫来查房,看到她苍白的脸和红肿的眼睛,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是哪里疼吗?感觉不好?”
潘茜摇摇头,抿着干燥的唇说:“没有,感觉很好。”
大夫很疑惑,既然感觉很好,为什么会在晚上哭?难道不是因为疼么?
潘茜对此表示缄默,大夫也不好再说什么,例行检查之后,没有太大问题,便离开了这里。
潘茜独自靠在枕头上,眼神毫无焦距地盯着床尾,不多时,房门再次被敲响,她以为是爸妈来了,收拾心情抬眼望去,却看见了一身便装的卡尔。
他穿着件厚大衣,天气寒冷,他的打扮看起来很保暖。
进了屋,他便脱掉了外套,里面是毛衣和休闲西装,潘茜盯着他,没说话,是卡尔先打破了沉默。
“因为今天有任务,所以必须这个时间来看你,我只能留十分钟了,你感觉好点了吗?”
潘茜一点都不意外他会知道自己出车祸的消息,甚至知道她在哪个医院。
他可是特工啊,他整天派人盯着她,不知道才有鬼了。
“为什么不说话?”
卡尔拎着一个小盒子走过来,拉过床边的椅子坐下,问她:“你哭过?”
潘茜揉了揉眼睛,没说话,没什么表情地转开了头。
“怕我对你进行侧写吗?不愿意和我有眼神接触,这是大多数人见到我时的第一反应。”
他的话实在让潘茜无法忽视,可她现在也没精力应对他,只能强行打起精神道:“我很累,身上不太舒服,如果你很忙的话,可以先去忙。”
这是下逐客令了。
卡尔沉默了下来,显得有些失落。
潘茜觉得头特别疼,抬手按着额角,卡尔盯着她看了一会,见她不得门道,便抬手将她的手拉开,亲手为她揉着太阳穴。
潘茜一怔,惊讶地望向他。
卡尔淡淡道:“职业病,我也会常常头痛,这样按的话会缓解得比较快。”
潘茜闻言沉默下来,任由他替她按着,倒不是不敢拒绝,而是真的很舒服,刚才还仿佛炸了一样的头瞬间清明了许多。
就这么耐心地按了一会,在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卡尔收回手,将刚才放到一边的盒子拿过来,当着潘茜的面打开了。
“这是捕梦网,我亲手做的,送给你。”
卡尔将漂亮的挂件取出来,树枝缠绕着银线编制的网,牛筋绳上串着许多漂亮的彩色珠子,垂着的流苏上点缀着羽毛和皮革,网的中间有一个圆形的孔,十八世纪的印第安人相信只有美梦可以穿过这个孔,捕梦网可以捕获美梦,让噩梦随着清晨的阳光而灰飞烟灭,可以让夜不能寐的人晚上睡一个好觉。
潘茜似乎急需这样一个东西。
她抬起手,将捕梦网放在手里,看了一会,轻声道:“谢谢,我很喜欢。”
见她看得认真,卡尔似乎很高兴,他站起来,时间紧迫,他必须离开了,否则会耽误行动。
“潘茜。”
临走之前,他靠近靠坐在病床上的她,她不解地抬头望过来,他紧接着在她眼睛上落下一个吻。
潘茜怔住,错愕地望着他,他绿色的眸子复杂地回望她,用一种唯独她能理解的深沉语气道:“如果他来看你,不要动摇,不要再变回过去的样子。”
他太聪明了。
他猜到了一切,但也许他无法确定,查尔斯是否真的已经来过。
他只能做一个假设,这样显得不那么冒犯。
但潘茜还是因此皱起了眉,她紧紧攥着手里的捕梦网,卡尔最后看了她一眼,披上大衣,离开了病房。
潘茜在这里住了近一周才被允许出院。
她身上还有伤口,脚踝上的比较严重,这让她走路的时候不得不接受搀扶,大概还要一阵子才能行动自如。
“幸好现在放寒假,不用上课,要不然你这副模样怎么去学校?”
洛林和艾玛来看她,俩人一边一个扶着她,潘茜觉得自己跟慈禧太后似的。
“我很快就会好的。”潘茜笑笑,安抚好友,但她俩根本不信。
“我觉得你开学的时候可能还是得一瘸一拐,不过你放心,我和洛林会来接你的。”艾玛语重心长道。
潘茜没说话,但眼底都是笑意,和朋友在一起的时候,是她比较放松的时候,可她们还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一直陪着她,出了院,回了家,她们还是分开了。
潘茜独自站在自己的房间里,将卡尔送的捕梦网挂在墙上,随后转开头,打量这间屋子,她离开了一阵子,这里一切如常,没什么变化,变得可能只有她的心境。
她翻出新课本,开始熟悉大四的课程,新学年她将开始实习,她向几个律所投了简历,都得到了不错的回复,但她却有点不想去律所实习了。
突然合上了课本,潘茜步履蹒跚地拿来笔记本电脑,直接在腿上翻开,打开谷歌,搜索着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