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德华导演也说不上自己为什么对这个没见过的姑娘偏爱。说不上是喜欢或者一见钟情之类，更类似好奇跟一种天然的亲切感。在他们这个行业里，很少见到性格纯粹的人。按道理这样的性格不太适合演艺圈才对，但，偶尔这类人也会引发奇妙的化学反应。
这年头男女平等，无论是男是女，混这个圈子少不了靠关系。有时候，很可能就是你随手帮一个不认识的人开下车门这种小事都能影响到你是否会一步登天。所以打关系成为重中之重，这个世道就是这样。
其实你从导演或者负责人角度看这件事，倒也不难理解。想想看，一个对你不理不睬的人，跟一个对你溜须拍马，傻瓜也知道用哪个更容易拍戏。这放在企业里也一样，选手下当然选听话的，再能干的属下天天跟自己对着干，那还不如换一个或许能力不够但听自己的，只要工作完成不就好了？你又不是总部高新从别处挖来的高新CEO，就算是CEO也要讨好董事长。
这关系拓展过头了，有时候就发生了所谓的潜规则。不过在现代，真正上档次的一线人物根本看不上这手段。原因很简单，他们自身的身价跟B格摆在那里，一挥手什么妞不来？靠潜规则才能泡到妞，这不是让别人看轻自己的能力么！只有那些满肚子脑子都肥油的废物才用这法子偷吃点心，因为废物也用不了别的法子泡到优质妞了啊！
伍德华导演自以为很B格，或者说哪怕还是只单身狗，他还是不认为需要用这手段降低自己身价。他不鄙视那些渴求角色到了不择手段的演员——或者说，他能理解他们作为人类的弱点。但是他一直看不起主动提出潜别人的，认为这简直是自降身价，蠢货才这么干。
可现在，此时此刻，他突然有点明白那些想主动潜规则别人的蠢货们的心情。
‘说实话，如果有这类型的美女导演，我也想被潜规则下。’
他忍不住这么想。
不过他没深入想为什么他是被潜，而不是潜规则别人的那个。或许下意识，他已经注意到某种气场问题。
伍德华察觉自己在一份简历上浪费太多时间，连忙又随意翻看了下其他人的简历，挑出几分看起来还比较合适角色的，跟助手谈论了几句算是完成第一次筛选。你或许会觉得不公平，但像他时间有限，当然只愿意花费时间在自己感兴趣的人身上。
再忙碌一下其他的事情，转眼一天就过去了。等到他晚上回到家中，拉开自家冰箱，开了一罐冰凉的啤酒直接饮下。
“啊，果然不能没有这个呢。”
实际上这个圈子的人多数都很能喝酒，可偏偏他就是易醉体质，以至于聚会场合伍德华都推辞说酒精过敏不易多喝。只有等他独自一人的时候，他才敢拿出来藏起来的啤酒解解馋。
毕竟，他有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
喝了两口之后，他走到自己卧室房间，将啤酒罐放在电视机后面的一个托盘上。神奇的是，放置电视机的柜子弹出一个暗隔，正巧被墙壁抵住，半开不开的卡在当中。
确认单薄的暗格中，封面略带陈旧褶皱的黑色本子还在原位，他才放下心来，用手将机关推回原来的位置。
其实没多复杂，这只是一个能感应重量并开启的机关，只不过对重量的精度有要求，太重或者太轻都无法打开机关。这种机关类家具当然早已经不实行了，是他自己亲手一点一点做出来，拼凑成一个桌子。
木匠活看似困难，其实只要你有决心跟毅力，也愿意花时间，其实也不算多难掌握的技巧。
“还不到时候。”
他推回暗格，将啤酒拿起来，将剩下的喝掉。
****
验尸报告已经出来了，根据现有的情况来看，从废楼中发现的两具尸体，应该是一对母女。
当然，对比不单单是DNA监测，也包括骨骼跟牙齿。母亲做过牙齿矫正，留下过完整的牙齿模型记录，因此很快比对到了个人，找到了她的家 。在她所居住地留下的DNA，与她跟她女儿的吻合。而她女儿也曾经骨折留下病例记录，胳膊上骨骼的愈合痕迹跟X光片一致，因而确认这对母女就是死者。
母亲的死因很好调查，颅骨上又明显的撞击造成骨折痕迹，估计是颅内损伤导致死亡。至于女儿，从她的骨骼上没能看出致命伤，目前肌体进行毒理化验，也没发现有毒物质。体表的保存并不算太好，所以很难辨别出其他的致命因素——毕竟尸体被放置太久了。法医需要进一步化验跟检查才能得出结论。
“从尸体发现的情况来看，多半是他杀。”
读完检验报告的刑警看了看自己老大，觉得自己说的没错就继续说下去。
“毕竟不会有谁磕了头再爬过去靠着墙坐着，直到自己死去。别说颅骨骨折本身就极为致命，鲜有没有立即死亡的例子，就算没有立即死亡，一般不也是会痛苦的在地上挣扎才能坐起来吗？这里没有类似的挣扎痕迹，我甚至怀疑这里不是第一现场。”
“还不能肯定，毕竟另一个的死因还未弄清楚。”
勘察现场的另一名老刑警插嘴，现在下结论的确有点为时过早。说不定是母亲死于意外，女儿想不开将母亲的尸体搬到这里，然后挨着她自杀了呢。
“有点奇怪啊，我是说，既然现在还没有确定侦查方向是他杀还是自杀，为什么会派……”
“嘘，咳咳，这个内部安排，不好在外面说。”
老刑警连忙咳嗽两声，打断小年轻的话。小年轻一听，赶紧看看四周，幸好没有人注意他们的交谈，其他人都在忙自己的事。
“对、对不起。”
“没关系。不过我想多半是队长希望能给她一个机会吧。你知道她虽然在宣传科，其实一直都想往上走。不出外勤的话，很难拿到一等功，二等功，更别升级了。”
但是她想知道的事情，不是她现在的权限可以取阅的。这句话知道内情的老刑警没说。
“啊，还真是好胜。”
年轻的刑警咂咂嘴，对于上面有人罩着的某位感到羡慕，他也想有机会参与这一类任务。
“你说，要让我去竞选角色，怎么也得是个男二对吧？”
“……就怕给你机会，你连群众演员都竞争不到。”
“等等，我演技很好的！”
“就你这德行？清醒点吧兄弟，现在是看脸的世界。”
“这是人身攻击！”
“这是事实，你要接受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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