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颤抖一下,没有回答。
青年站起来,头微微朝中年的方向探去。
“其实您心里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怨恨着自己的妻子呢?二十年的分居生活,她根本已经不再是家庭的一部分。随性而为的离开,又随性的回来,没有考虑您跟您的儿女的意愿。作为纪念品的珍珠,其实买的也很不甘愿的不是吗?”
中年猛的瞪大眼,却没有抬起头,任由汗水爬上自己的额头。
“让我来为您揭晓您心中的迷宫。”
“蛤蜊是双性体,意味着雌雄两体,父亲与母亲的含义。刀代表着纠葛与伤害。结合梦境来分析,您从本该拥有这枚珍珠的人——或者说,您认为本该得到这枚珍珠的人手上夺取了它。同时扮演父亲与母亲的角色,应该是替您一直照料家的女儿。在您心目中,她才是值得这枚珍珠的人。而如今您却不得不夺取她的荣耀,伤害她,将珍珠送给别人。”
中年人抬起头,瞪大的双眼紧盯青年。
“蛤蜊……是我女儿?我的行为……伤害了她?”
青年摇摇手指:“不是我说的,是您的潜意识里这样的认为。您认为,自己的行为会令真正支持这个家,却一无所获的女儿崩溃。”
中年人紧握双拳:“那么,我该怎么做?”
青年笑了笑:“董先生,我只是个心理咨询师。我能解答的是您心中的疑惑,具体要怎样做,跟随您的心就好。在您心中,已经有了真正的答案。”
当不知自己该怎么做的时候,跟随自己的心意就好。
只是不知道,你真正的心意又是什么呢?
三日后的清晨,心理咨询师蓝麟在去工作的路上,顺手从报摊拿起一张报纸。只见上面头版印着巨大的标题跟配图。
“离奇死尸!在云风巷发现一具女尸,由于面容已毁去难以辨别身份。根据警方判断应该是来外地的游客,可能遇到抢劫事件遇害……”
没有相关亲属认领,死者的身份是无法得到核实,将会当做无名氏来处理。
不知道死者的身份,对于死者生前的关系网更是没有可能查得,这样的案子警方只能按照随机强盗事件分类,真相将永远石沉大海。
究竟是谁心底的欲望煽动死亡的翅膀,是父亲,女儿,还是妻子本人?这些事他不清楚,也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人心,真是一样有意思的东西。
蓝麟笑了笑,搁下报纸转身离去。
就在此时,叮铃作响的古典音乐响起。
“喂,我是蓝麟。啊,是您啊,很久没联络——协助重案组吗?没问题,我现在就过去。”
李青带领重案组办案多年以来,头次遇到这样的重案。
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描述,那只有唯一的一个。
地狱。
某酒店二楼,整个楼层都被包下做为婚礼的举办场所。然而这圣洁之地已经被血色沾染,从来宾到做为主角的新娘,无一不躺在地上。鲜红的颜色已经变得浓稠黯淡,洒满地面跟墙上。
十……不,将近二十具尸体铺散在地,就像一场由恶魔主办的血腥华宴。
“都是刀伤,这么多人,没有一个听到呼救?”
李青目光依然紧盯现场喃喃自语道。
“音响一直在播放音乐——据说新娘新郎都是很爱玩的类型。而且根据店主所说,新郎曾经包过几次酒楼开聚会,把店砸得乱七八糟,但是之后都有三倍赔偿,店主也乐得他们胡闹。”
“……看得出来。”
听过部下刚录完口供回来的小周解释,李青扫一眼新娘那身暴露得夸张,已经被血色渗透的西式婚纱点头。
“作为一场婚礼来说,参与的人不有点少吗?”
李青继续问。
“听说婚礼应该是在明年举行,但是昨天他们两人办了公证,所以今天先包了酒店找相识的朋友庆祝。”
“他们有什么仇人?”
“还不清楚。这对新人是来本市上大学的学生,在校园认识。每周末的晚上他们都去夜间酒吧玩,认识的人比较混杂。排查需要一定时间。”
“李头儿,过来一下!”
一个正在勘察现场的警员挥手,李青连忙走过去。
“看这里!”
顺着警员的手指,李青看到一具女尸。尸体似乎是赤裸的,本该穿戴在身上的衣服被零散的丢在一旁,但是她的身上整齐的盖着一件单薄而染血的婚纱裙。李青仔细一看,那并不是一件完整的裙子,而是从完整裙子上割下来的一层。他站起来再度走回新娘的尸体旁,将尸体小心翻开,果然本该穿着完整婚纱的新娘背后一片裸露的雪白。原来新娘身上的婚纱只是盖在她的身上的一层,背部其实什么都没有。
不出意外,那女尸身上的婚纱应该与新娘的婚纱是完整一体。
这意味着什么?
还没等李青深入思考,突然他接到一个电话,正是他的上司刑警队的警司曹亮。
“好。是的。是的——您说什么,协助办案人员?”
“没错,李队长。这个案件的性质极其恶劣,你们重案组需要跟特别侦查组合作。考虑案件的特殊性,我们将聘请一位专业人员进行协助。他叫蓝麟,有法医执照跟心理诊疗师专业资格。他刚从美国回来,曾经在国外协助FBI办案,对罪犯进行心理侧写的准确率很高。希望你们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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