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起了拳头，看样子被气得不轻。
但是，他的拳头没有落在她身上。他们这些自认为自己是好人的，才不会胡乱打人。
江家的人一直在关注她，在调查她。
她做了什么破事儿，她那儿有一本账，他们手里肯定也有一本帐的。
“江百里，我打你一巴掌，你会不会打回来？”
“会！”
她往他身边挪动了一下，然后说：“你是个好人，我打你，你都要还手。更何况，我还不是个好东西呢。我做了什么，你都知道，那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
他开始认真的看她。
她半合双目，像是陷入回忆：“我曾经也是一个人啊。我走到今天，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她不知道江百里是不是有听故事的打算，但是，她想说。一方面是想要博取同情，一方面是因为事情压在心里有些久了，也需要发泄。
“我小时候跟着我爸妈，后来父母离婚，妈妈新嫁，为了把我支开……”
她眼睛有些热。
脸颊有些冷。
她知道那是眼泪。
“你妈妈做了什么？”
这些事情，都是很隐秘的。除了那几个当事人，应该没有任何人知道。
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瑟瑟发抖。
“我爸，为了讨新老婆的欢欣，把我卖到了一个很偏僻的山村给一个老光棍当童养媳。你再猜猜，我为了从那个山村里面出来，做了什么？”
江百里捂住了她的嘴，然后说：“别说了，我不想听！”
她伸出舌，勾了一下他掌心，他顿时松开了她。
“怎么，才这样，你就受不了同情我了啊？江百里，你的心可真软。”
手紧贴在他的心口，乍然之间觉得跳得有点儿快。
“我啊，当时拿刀把脸给划烂了，那老头看了觉得恶心，我才逃走。只可惜，逃走的时候跌到一个洞里面去了……那个时候，周围阴森又冰冷，我进去了，就出不来了。我不知道在里面待了多久，只知道很饿，我甚至能够闻到脸上有腐烂的味道。”
后来，她遇到了褚先生。
她所有光和温暖的褚先生。
“江百里……我曾经也不是那么坏的。真的。”
他用手擦掉了她的眼泪，然后说：“好了，别说了，我今晚送你离开。免得明天走不了。”
想来，在江家的老宅，他是做不了主的吧。要不然，也不可能现在这么着急要送她走。
到底还是一个心底很善良的人啊。哪怕她也算得上是做了不少坏事儿的人，但他依旧不会对她下什么狠手。真乖，真好。
“你爷爷不会怪你吧。”
这个时候，她必须要表现得更有人性一点儿，唯有这样，才能够让他更愿意放她离开。
“这些事情，你不用管了。”
她抓着他的手，然后说：“要不然，你也不要回去了。我看你那么听你爷爷的话，偶尔尝试尝试不那听话，也才算得上完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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