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映绿心不在焉地翻着手中的医书,隔着珠帘,悄悄地瞟了一眼龙椅上的刘煊宸。
她又感受到煊宸惶然的心情了。
煊宸很不安,她感觉得出,他不是对正在议论的国事不安。事实上,今天魏朝虽然遇到了旱灾、地震、雪灾,但今年的秋税却是颇丰的,国库也得到了充实,他执行的新政也得到了推广,大臣们对他更加的拥护了;身世方面,煊宸已经做到了坦然接受了。他对虞右相虽然没有改过称呼,但神态上却是带了几份尊重,甚至说右相年岁大了,在朝堂上不必下跪。而他与虞晋轩的关系就更好了。太后那里,他允诺太后住到虞府,可以天天见到曼菱。而虞夫人,只要进宫,他都会亲自接见。
煊宸真的是天生的帝王风范,总是能让别人自告奋勇地围绕在他身边,他能按抚别人,也会自然地让别人对他仰慕。不论何时何地,他都是自信而傲然的。
但为何这几天,他的心情起伏会如此明显,让她都感受到了。
身为皇上,煊宸的心思吝于言表,但在她面前,他却是不加掩饰的。
这到底是为何呢?
是因为自己吗?似乎是的,云映绿慢慢理出头绪来。
人对于失而复得的东西,总有种不敢置信的质疑态度,何况她这么一个以为被埋在山下、死去几月的人呢?
从她回到皇宫的那一刻时,煊宸每时每刻都要看到她。她去后宫见下别的妃嫔、看看太医院的太医们,罗公公都会来找几次,直到她出现了,他才能安心地办公。
早朝向来是天还没亮,就要开始的。以前,煊宸都是悄悄地起床,尽量不惊醒她。现在,不是的,煊宸不管她困不困,不管外面冷不冷,硬要她一同起床,陪着她一同上朝,哪怕是坐在那里打瞌睡。于是,这道珠帘又派上了用常
煊宸坐在朝堂上,每过一会,就掉下头,对着她笑笑,心仿佛就安定了。
晚上煊宸把奏折全搬进了寝殿,就在龙床外置了张桌案。房中点着火盆,她坐在床上看书,他在办公。一抬头,就要看到她。
煊宸是害怕再次失去她吗?
傻瓜,如果她想离开,早就随秦论远走高飞了,何必又折起双翅,乖乖束缚在这高高的宫墙内呢?
是不是她表现得不够好呢?
云映绿抚着揪疼的心口,别过头,悄悄拭去眼角的泪花。
煊宸如此紧张,她也不敢向他提出出宫看看爹娘的事,还有阿强还在秦府呢,她也要安排一下。
“今天朝事就暂议到止,各位爱卿回去准备迎接新春。”刘煊宸站起身,不等朝臣们离去,先行掀开珠帘,走近云映绿。
“宛白,闷坏了吧!”他欠身揽起她,拉入怀中。
“嗯,有一点。”云映绿回答得很老实,把手塞进他的掌心,汲取他的温暖。
“难受也要忍着。”刘煊宸宠溺地笑笑,语气可没商量的余地,“走,该是午膳的辰光了,我们回殿。”
两人相牵着走出议政殿,踩着咯吱咯吱的积雪,往后宫走去。
还有三天就是除夕,内务府的太监们忙着在各座宫殿上挂灯笼、贴窗花,宫女们刚趁着难得露脸的太阳,把宫里面的被褥清洗、熏香。
“煊宸,我怎么没见着安南公主呢?”各宫的妃嫔们都到寝殿向云映绿表达了慰问,宫女们也一簇簇地结伴来过,云映绿一直觉着好象少见了谁,现在突地想起来了。
“哦,安南公主在你走后不久,身染疾病,已经过世了。”刘煊宸掀起身上斗蓬的一角包住云映绿。
云映绿诧异地斜睨着刘煊宸,见他神态很是漠然,微微叹了口气,“真是天妒红颜呀!”
刘煊宸唇角掠过一丝冷笑,“这几个月,后宫没什么事发生,很平静,只是走了三个人。一个就是安南公主,还有两位是凝香淑仪和袁亦玉淑仪。北朝敌军大败于虞元帅,送来降书,愿意割让五座城池给魏朝,并年年向魏朝进贡金银和丝绸,朕见他们如此诚心,便把凝香送回了北朝,让她好生在自己的故土疗养。袁亦玉是天生的将才,杜大人已查实了古淑仪被杀一案,还了她的清白,朕让她与袁元帅去了与大理国相交的边境守卫,永远不得回到东阳。”
“嗯!”对于国事,她从来不参预,也不说长道短。“医馆开张了吗?”
“我改主意了,把它给关了。你想做医生,可以偶尔出宫义诊。你要把大半时间留下陪我,还有你马上要生小皇子的。”他瞥了眼她的下腹,夜夜纵情,受孕一定很快吧!
“宛白,”他突地停下脚,小小声地凑在她耳边问,“你……那个生理期什么时候来过?”
云映绿差点被口水呛住,她局促地看看跟随的侍从,还好,有点距离,应该没有听到。
“煊宸,干吗问这个?”
“你以前给我写过一个什么报告,不是说生理期后的第十天到第二十天,是受孕期,那时候如果温存,很容易怀上孩子的。你这几天是吗?”是的话,他要比平时更加努力。
云映绿歪着头,有些哭笑不得,刘皇上真是个好学生,太会学以致用了。
“煊宸,我们顺其自然一点不好吗?”
当然不好了,他要尽快让宛白怀上身孕,那样,宛白不仅没了翅膀,连腿部也会被紧紧束缚住,再也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夺走宛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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