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餐丰盛的晚餐还算在平和的气氛中结束了。
“柏仁,你送冠总回酒店,容妍帮我收拾碗筷。”妈妈脸上的笑意是温和,不是热切。
容柏仁看到冠世杰的目光有意无意总随着容妍,微醺地摇了摇头,“我可能喝多了,容妍,你送下吧!”
冠世杰拿起大衣,感谢地对容柏仁一笑。容妍没有表情地一愣,低下头,没有拒绝。
“容妍还有别的事。”妈妈的语调有些上扬。
“速去速回!”容柏仁挥挥手。
“阿姨,我去酒店了,明天见!”冠世杰礼貌地点头道别。
明天见!!妈妈脸上挤不出笑意,僵僵地看着他绅士地站在院中,为容妍让道。
容妍的神情很淡然,不想妈妈心起疑窦,宽慰地上前捏下妈妈的手,“我马上回来。”
“路上小心点。”妈妈无奈地去厨房拿过食盒,让容妍提着。
一等二人出了院,妈妈突地就关上大门,脸色一变,“柏仁,你什么意思,怎么还为那个一脸高高在上的没安好心的男人打掩护?”
容柏仁轻轻一笑,“我很欣赏他,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你是不是穷翻了,看到有钱人,态度变得这么快,恨不能把妍妍双手奉上,沾点贵气。”妈妈生气地别过身子,面朝墙坐着。
“唉!”他们夫妻从不争执,今天妈妈是真的火大了,容柏仁轻叹着,坐到妻子身边,抓起一双已不再柔嫩的手,“你为什么讨厌世杰?”
妈妈眼睛一红,泪在眶中打转,“理由少吗?我承认他长像不错,家境也不错,可是他比妍妍大了近十岁,心计又深,一脸精明和冷静,把妍妍卖了,妍妍都不知。还有,台湾的世家子弟,哪一个不是情人左拥右抱的,台湾的台独势力那么强,妍妍在那边,会过得好吗?我们只是小康之家,又不是过不去,大陆优秀的男孩子难道没有吗?为何一定要和那个冷冷的男人交往。”
容柏仁揉揉额角,沉默不语。
“靖慧谈的那个男朋友是一所大学里的,有什么不好。妍妍从台湾回头,瘦成一把骨头,你不心疼吗?还要把孩子往火坑里推。”
“老婆,你讲得有些严重了。”
“夸张怎么样?事实不是吗?就为他从台湾跑到江苏,你就被感动了。电视里,有些富少,做的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比这还出格呢!他也许现在是有点爱妍妍,以后呢,再有比妍妍年轻的女孩吸引他,他同样也会这样做,你让妍妍独在异乡,哭天抹泪的跳进太平洋里吗?”
“他没有这么差。”容柏仁被妻子讲得心有点乱乱的。
“你欣赏他,是因为他是个事业有成的男子,精明、有博力,可那些不是过日子。事关妍妍一生的幸福,我不会同意的。”
“也许我们要征求下妍妍的意见。”容柏仁无奈地站起身,背着手踱着,“我和他交谈了一会,他真的是个非常杰出的男子,很坦诚,也很真挚,对妍妍非常用心。夫妻这么多年,你认为我是个贪图钱财的人吗?”
“我不管,让妍妍哭成那样,能杰出到哪里?他要是敢动我们妍妍一根寒毛,我和他拼命。他在我们这一天,我都会很礼貌地招待他,但想抢走妍妍,甭谈。”妈妈微闭下眼,坚决地说。
容柏仁点点头,“我只是欣赏,但不会草率地点头同意他们在一起,我们好好地观看一阵,不要伤妍妍的心。妍妍对他非常关心,你看不出吗?”
“所以我才怕呀!我的傻妍妍,被那个男人迷晕了头,不知道方向。”妈妈心一颤,抹起泪来。
“老婆,你有点小看妍妍了。她不是随意的女孩子,她有自已的主见。现在,她选择回大陆读研,还会发生我们不能掌控的事吗?”
“嗯,但愿妍妍能早点遇到一个能转移她视线的男孩子。”妈妈轻声祈祷着。
月上树梢,冬寒袭人,路面冻得结结实实的,一两个孩子骑着自行车在小巷子中穿来穿去的笑闹着。路窄,容妍和冠世杰一前一后的走着。
冠世杰伸手想牵容妍,容妍双手捧着食盒,很自然地避开。
“不再让我牵手了吗?”冠世杰宠溺地一笑,像对一个让自已无奈的孩子。
“冠世杰!”这是她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他,他一怔,“到酒店就好好地休息,明天一早,回珠海去。不要把时光再浪费在这里,我真的不会回台湾去了。”
在巷子拐变的幽静角落,他从身后突地紧紧环抱住她。“容妍,我两天不眠不休,不是为的这个答案。”
“松开我,不要让路人围观。”她挣扎着。
他将她扳过身,依然抱着不放。
她泉涌的泪淌在他的胸前,不一会,就结成了冰。
“你的爱,我真的承受不起,太辛苦了,我不想要。你为我而来,我很感动,但我只能辜负你了。”
他的双手在她背上来回轻抚着,唇贴着她的发际轻轻点着一下又一下。“真小气,不给我机会赎罪。”
“不是大方与小气的问题。”她抬起头,“这样的爱太沉重,太让我无法喘息。在你没有定婚之前,我真的被你说服了,相信有你相伴,我就可以走进你们的世界。但是你的定婚把我吓住了。现在是误会解开,你过来了。以后呢,路不会永远平坦,我们仍可能有分歧、有误会、有曲折,你又会怎么做?给我一大笔钱,让我回大陆?”她说得哽住,泪无助地滑下脸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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