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品陆续被端上来。自家散养的走地鸡熬成的鲜鸡汤、奶油味浓浓的小白菜、鲜香软烂的红烧肉……在热气氤氲之间，喝上一口清甜的米酒，是非常快意的享受。
纪安塘带着乔屿去他曾经去过的地方，吃曾经吃过的菜品，享受曾经享受过的快乐。就像这样可以一点点地弥补回他和乔屿曾经错过的时光。
一顿饭吃完，已经夜幕低垂。**点的郊区安静得很，路上的灯都不太亮堂。
因为开车，纪安塘没喝上老板自酿的米酒，特意还买了点带回去。
夜里不敢骑得太快，他载着乔屿慢慢往城里开。
乔屿喷在他耳边的呼吸带着淡淡的米酒香味，纪安塘闻到都觉得颇为醉人。
“去我那儿吧。”乔屿说。
纪安塘掌握着往哪里开的主动权，闻言眯眼笑了：“为什么啊？”
乔屿回答的非常正经：“今天晚上还有一点工作要做。”
纪安塘瘪了瘪嘴，有工作做还让他一起去，装什么呢？
不过他还是从善如流地听着导航的指路往乔屿的公寓骑去。
路途有些遥远，中途又加了一次油，回到乔屿的住处夜已经挺深了。但是对于纪安塘这种熬惯夜的人来说，夜晚不过刚刚开始而已。
这是纪安塘第一次来乔屿现在的住处，他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淡定地玩着手机。
B市米开朗基罗：[图片]
B市米开朗基罗：嘻嘻，登堂入室
最帅达芬奇：[衰]
最帅达芬奇：文盲，这成语是这么用的吗？？？？
最帅达芬奇：我想吐
当代毕加索：我想吐
最帅达芬奇：[呕]
当代毕加索:[呕][呕]
当代毕加索：这个群群主是谁，把米开朗基罗踢出去，谢谢
最帅达芬奇：好像就是米开朗基罗……
当代毕加索：退群了，886
纪安塘慢条斯理地回复。
B市米开朗基罗：怎么了，看不得秀恩爱啊，以前和我秀的时候怎么不考虑一下下我的感受呢？
当代毕加索：谁有你这么恶心啊？
最帅达芬奇：我只有一句话——记得戴套。
正聊得开心，电梯到了。
电梯入户的设计，位于市中心的高层公寓是自带装修的精装，有着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繁华美丽的夜景。
纪安塘收起手机，跟着乔屿的身后溜溜达达地进了房间。
乔屿的房子看起来像样板间一样，走的是北欧风，多用黑白灰和原木色，到处线条都是细细的，还有几分极简主义的影子。
纪安塘四处打量一下，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感慨。
“这装修也太丑了，审美噩梦啊。”
给他拿拖鞋的乔屿：……
纪安塘真诚地发问：“小乔，你住这里面不感觉眼睛难受吗？”
他拍了拍黑色的皮沙发，露出了一万分嫌弃的表情。
再看看墙上挂着的装饰画，又露出了个我要离开这里的崩溃表情。
“这是什么混搭风装修？”纪安塘指了指那副装饰画，“莫兰迪要是看见自己的画被改编成这样该作何想？”
乔屿把纪安塘扣住，无奈：“先换拖鞋。”
踩上拖鞋的纪安塘继续背着手在房间里溜达。
他余光扫到茶几上摆的杯子，是之前初中送给乔屿的那个，里面还装着水，显然是正在使用。
“咳咳——”纪安塘看向杯子，“这杯子是当装饰品的，你用着不会不顺手吗？”
乔屿闲闲回道：“这间审美糟糕的房子里难得有个艺术家的作品，我当然要利用起来啊。”
纪安塘觉得他们这些商人真是牙尖嘴利，就连看上去沉默寡言的乔屿本质也是个斗嘴精。
他当做无事发生，又晃去其他房间看看。
结果看见了那尊自己曾经卖出去的雕塑——他雕了一套，买了一个出去，所以印象还是挺深刻的。
这雕塑一米多高，当时卖了不少钱，那个买家是匿名的，还买过他的杯子，每一次一出价就是天花板，别人毫无竞争力。
他看了看雕塑，再在房间里找了找，果然找到了自己之前卖出去的那套“山雨欲来”里的套瓶。
这些东西都是四五年前他回国不久的时候就卖出去的。
他晃了晃神。
几年前的时光好像又从他的眼前晃过，那些时光里他不敢触碰的酸涩又轻轻浮起在心头。
虽然他名声一直挺大，但是也是因为那个匿名买家的高价哄抬，才让他的作品可以高高在上。对于艺术家来说，如果无人欣赏、无人捧场，自傲看起来也是苦涩的。而他却十分顺遂，现在想起来，就好像有人在为他铺路。
乔屿这样一个连自己的住处都不在意装修的人，又哪来那么多闲情逸致去欣赏艺术品呢？
他摸了摸自己以前的作品，眼眶有些发热。
回头，是乔屿宽阔的肩，背影也挺拔沉静，在为他倒水。
那些他不曾留意过的细节又一点点浮上他的脑海。
当年苏向南一死，他立刻就出国了，只是零星听过一点徐如玉当年把公司弄垮了大半的事情，只庆幸徐如玉焦头烂额，便再没空找他麻烦。
可如今一想，好好的公司，若无有人蓄意为之，怎么会突然出现问题？苏枫迎虽然高傲，但是工作能力还是很强的，不至于弄成这样一团糟的局面。
虽然他并不在意自己私生子的身份，也不在意有人知道，但是确实因为这样省去了许多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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