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洪肩头中箭,不幸坠马,幸为亲卫相救,才得以保全性命。不过,经此一役,他的本部兵马伤亡惨重,加之临阵脱逃者,剩下不到三百人。
侍卫长望着浑身浴血的曹洪,沮丧地建议道:“将军,连番作战,兵士俱已疲惫,而周遭又有强敌出没……不如退守雒阳,与军师合兵一处,也好有个照应!”
曹洪生性倔强,常以怯战为耻!今日一战,不仅丢了洛水大营,还损兵折将,使得中原之众可以长驱直入,他还有何脸面去见钟繇?
若是往日,侍卫长的这番消极言论必会激怒曹洪,怎么也得判他一个动摇军心的重罪,可眼下情势确实非同小可,稍有不慎,恐怕连他都得丧命于此!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曹洪虽然满心不甘,但也不得不下令退兵:“撤……兵!”
曹洪这头刚下定决心,不料前方忽然驰来一队军马:“对面可是曹洪将军?”
此时,曹洪宛如惊弓之鸟,差点以为是许褚回来复仇,已经做好准备和来敌拼个鱼死网破:“原来是自军兄弟……”
“曹将军,军师恐洛水有失,特派末将前来增援!”来将走近一看,方才发现情况有些不对,曹洪似乎受了重伤,“将军无恙?”
“原来是夏侯将军!”曹洪听说过夏侯杰的护主事迹,对其甚是佩服,“唉,洪不听人言,遭此惨败,愧对主公!”
夏侯杰因颖川之战护卫荀彧有功,又逢曹操身边的护军将军阵亡,故而得到提拔。此番钟繇请缨出关,他便主动请命担任军师护卫,以求再立功勋。
“洛水大营……”夏侯杰颇为机敏,已从曹洪的话里察觉出端倪,“难不成……失守了?”
曹洪无力地点了点头,长叹一声道:“洪中了贼子的调虎离山之计,两万大军……就只剩下……这几百人了……”
夏侯杰抬头望了望幸存的兵士,无不衣衫褴褛,看来正如曹洪所言,这一仗打得很惨烈:“将军切莫悲伤,军师必有妙计反败为胜!”
讲真话,曹洪的惨败,夏侯杰光是想着都觉得害怕!洛水防线于曹军而言,就是一条生命线。曹洪当初为了留守此处,还特意在军前立下军令状,言道誓死守卫洛水。
可如今呢?大营丢了不说,还平白搭上了近两万人的性命,这是多么大的罪过!要搁在夏侯杰身上,估计得被夷灭九族!不过,谁叫曹洪是曹操的亲戚,又曾舍命救过曹操,钟繇即便恨之入骨,也不敢依照军法办事吧?
“军师何在?”曹洪原本还对钟繇有些怨气,而今兵败,他只能求助于钟繇,或可将功补过,“洪有要事禀报军师,说不定还能一举夺回大营,重新布置洛水防线!”
“将军此话当真?”如果曹洪说的不假,洛水大营真能失而复得,那夏侯杰也好回去交差,“军师就在后方三十里处,将军可随末将一起去见军师!”
站在夏侯杰的立场,他当然希望曹洪能够当面向钟繇解释清楚失营的事实,然后将一切罪过都包揽下来,否则他也难逃救援不力之罪。想想也是,丢营毕竟不是一件小事,怎么也得找个替死鬼来背黑锅。显然,和曹操沾亲带故的曹洪不可能成为牺牲品。如此一来,夏侯杰的处境就很凶险了!
这个时候,钟繇正在和朱俊商议布防洛水的大事。殊知此番增援洛水,钟繇只有一万军兵,而朱俊麾下的禁军足有五万之数。要想抵挡住虎牢关之敌,还得倚仗朱俊!
“报!军师,夏侯将军回营了!”军前守卫高声禀报道,“与其一同归营的还有曹将军及……”
守卫抬头瞥了一眼钟繇,却始终不敢说出实情,急得钟繇忍不住咆哮起来:“及什么,快讲!”
“钟校尉莫要动怒!”朱俊察颜观色,顿时猜出曹洪的遭遇不大乐观,不由有些窃喜,“还不如实报来!”
守卫被钟繇的反应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当下不敢再作隐瞒:“一同回营的曹将军身负重伤,所部兵士不足……三百人!”
“竖子坏繇大事,坏繇大事!”钟繇听完禀报,惊讶得眼珠子都快鼓出来了,“他人现在何处?”
“夏侯将军正在为其包扎伤口!”钟繇可是个好脾气,但一旦发起怒来,那也是会杀人的。
若不是顾忌曹洪的背景,估计钟繇都不会再问他的生死:“怎的……他受伤了?”
钟繇的这个问题也是愚蠢,仗都打到快全军覆没的份儿了,为首的能不挂点儿彩?呵呵,若非宇信顾念旧情,恐怕曹洪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朱俊见钟繇心绪不宁,当下起身告辞道:“钟校尉事务繁忙,俊先回营整顿兵马。待事情弄清楚后,再进兵不迟!”
朱俊这话看似隐晦,实则直击要害!什么叫事情弄清楚后再行进兵?这不等于是说洛水大营已遭不测,至于救援一事,还需从长计议……
朱俊不愿与宇信为敌,这一点钟繇心知肚明!眼下曹洪战败,洛水防线土崩瓦解,援军再往东行,很可能会受到伏击。朱俊与钟繇的关系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友善,试问他会陪钟繇一起赴险吗?
敌情不明,钟繇不敢与“顶头上司”朱俊翻脸:“那就有劳老将军了!待繇问清缘由,再通禀老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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