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袁术脑子不如杨弘,一时没反应过来,“子归此话何解?”
杨弘一脸无奈地解释道:“先前韩浩负荆请罪,弘以为他只是害怕因惹恼主公而引来杀身之祸,故而未曾怀疑。但是,当主公委婉提出要以他为先锋时,他竟然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当时弘就有些诧异,只是未作深究,不想他果真暗藏阴谋。”
“韩浩小儿,竟敢欺术!”袁术闻言,当场暴跳如雷,“传令张勋,命他火速率军追赶,务必将韩浩小儿擒回,术要亲手宰了这阴险小人!”
“且慢!”传令兵正欲离去,却被杨弘叫住,“主公息怒!眼下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尽快脱离豫州这处险地,若是在此逗留,恐遭张飞突袭!主公不可忘了,攻取庐江才是大事!只要我军占领了庐江、九江二郡,韩浩便如笼中之鸟,早晚为我所擒!”
“子归言之有理!”经杨弘这么一提醒,袁术如梦初醒,拍额惊叫道,“术又险些误了大事!”
杨弘暗自松了口气,当下代袁术发令道:“速传令张将军,让他率部先行,为三军开道!”
在杨弘的“帮助”下,韩浩得以死里逃生。事实上,在脱离袁术大队,折向东北之前,韩浩一直心怀忧虑,他了解袁术的为人,像这等背逆之举,绝对会激怒袁术!
但是,与个人生死相比,韩浩将信义看得更重!他代太守刘邈出兵与袁术会盟,共同北上增援曹操。可袁术贪生怕死,半途而废,令韩浩深恶痛绝。为救曹操,韩浩与刘勋约定,一同留守新蔡,以作接应。
为防袁术报复,韩浩带着万余人马,抄小道回到了新蔡:“刘太守在否?”
“城下可是韩将军?勋在此等候多时了!”刘勋知韩浩品性,料其必返,于是早早等候在南门,“速开城门,迎韩将军进城!”
韩浩见到刘勋后,仍不忘擦拭额上的细汗:“若非浩走得果断,恐已为袁术加害!”
刘勋闻言,拍了拍韩浩的肩膀,好言宽慰道:“韩将军之忠义,令勋佩服。快请入城,勋已命人备好酒宴,为将军压惊!”
还好刘勋不知袁术诡计,否则他肯定吃不下这顿宴席。就在此时,袁术的前锋部队已经兵临庐江城下。一旦城破,刘勋的家小便会成为袁术的人质。
“太守可有打探到曹公的下落?”在回县衙的路上,韩浩忍不住问道,“浩听闻并州牧文聘已经兵败身死,幽州军不日便会南下,兖州恐怕凶多吉少。今宇信又占据了豫北……恕浩妄言,豫州的局势怕是难以扭转。”
“探马还没有传回消息,曹公可能仍在安城。”对于豫州的形势,刘勋也持悲观态度,“当初陈长文来庐江劝勋会盟,勋不是不清楚当前的局势,但曹公对勋有提携之恩,勋不得不报,故而仗义赴约。今豫州势危,勋拼却性命不要,也要相助曹公脱离困境。”
“曹公英雄,浩甚是佩服!”韩浩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将心中的计较说了出来,“待曹公到来,我等何不劝说曹公放弃中原,南下攻取扬州?扬州牧张温虽有贤名,却懦弱无能,加之寿春袁术又为狡诈之辈,其早有吞并扬州之意,若置之不理,扬州必为袁术窃取。与其让袁术这个小人的奸计得逞,不如请曹公入主扬州!”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刘勋拍手惊叫道,“待曹公来后,我等一同劝之!”
于公于私,韩浩之计对刘勋而言,都有利无弊。若曹操能够提领扬州,那他作为好友,也会跟着水涨船高。何况此番是雪中送炭,曹操必会对他心怀感激。
“报!”突然远处飞来一骑,正是二人久盼的斥候,“太守,曹公的人马就在城西三十里处,正朝新蔡县赶来!”
“什么?”刘勋闻言一惊,“曹公快到新蔡了?为何不早早来报?”
比之刘勋,韩浩更加惊喜:“刘太守,我等赶紧去西门迎接吧,可莫再错过曹公了!”
韩浩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为了能够见曹操一面,他先是冒险会盟,而后又当面顶撞袁术,最后还带兵反叛。若再与曹操擦肩而过,那估计会抑郁而终!
刘勋点了点头,高声下令道:“通知城中文武,速去西门等候,迎接曹公入城!”
曹操有此遭遇,也算是他咎由自取!安城守将朱灵、路昭本属曹营,结果硬是被曹操的亲信车胄逼迫得一死一降。路昭降宇后,一直坚守着安城这个大粮仓,直接支援了宇信的北上作战,令曹军损失惨重。
“主公!”一名哨兵飞马来报,“新蔡县西门大开,庐江太守刘勋携众出迎。”
自从安城易帜后,曹操便没接到过一个好消息,这心情有说不出的糟糕:“难得子台如此义气,在此危难关头,仍肯帮助操。”
曹操如此失落是有原因的!他虽然一直倾心于安城之战,但新蔡的风吹草动也都逃不过他的耳目。袁术背盟而去,令他失去了一个强有力的战略伙伴,豫南局势再无好转的可能。
半个时辰后,曹操乘马而至,受到刘勋、韩浩等人的夹道欢迎:“见过曹公!”
“古人言‘患难见真情’,此言不虚!”曹操触景生情,长叹一声道,“诸位的情义,操铭记在心!他日若能重整旗鼓,必不忘诸位今日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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