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信夜探汝南城,确认了曹操就在城中,这让他打消了速取汝南城的念头。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如今敌众我寡,不宜硬拼,只宜智取!
“今夜一战,主公之威望必能更上一层楼!”孙策生性豪爽,对此非常佩服,“放眼天下,哪个诸侯曾单枪匹马闯入敌人的城池?这简直闻所未闻!”
这次冒险,虽然最终宇信侥幸逃脱,但那位老汉的话……犹如洪钟之声,振聋发聩——将帅之失,三军之危!
“伯符,我军应该改变方略,不能在此耽搁了。”宇信面色如常,淡然地说道,“有曹操在,我军占不得便宜,而袁术又在南边骚扰,虽为疥癣之疾,但不可不防!我意……即行撤离汝南城,奔袭新蔡,打袁术一个措手不及!”
孙策闻言,精神为之一振:“若打袁术,策必为先锋!”
孙策与袁术有杀父之仇,这一点宇信是知道的:“有伯符打头阵,我军必胜!”
“报!”正在这时,一名哨骑驰来,“主公,龚将军已返回大营,特令小的前来通报。”
“哦?”宇信闻讯,当即驻马不前,“难不成真让他找到了?看来是天助我也!”
孙策不明所以,疑惑地问道:“主公差龚将军出营查看地形,可是有什么计划?”
“此非说话之地,咱们回营再议!”看得出来,宇信非常兴奋,想必又有什么妙计。
汝南城中,史涣眼睁睁地看着宇信逃出生天,间接违背了满宠的军令:“太守,末将擒贼不力,让他走脱了!”
满宠本以为调动全城的戍卫军参与围捕,必能手到擒来,哪曾想煮熟的鸭子都能飞了,岂能不气:“大胆史涣,出发前宠是如何交待的?谨慎、谨慎,务必谨慎,尤其是四门的守卫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可你……竟然让那贼子从东门堂而皇之地杀出,你该当何罪?”
放跑敌军主帅,这罪过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不是一命抵一命能够了结的!史涣自知难逃一死,于是请求道:“还请太守拨涣一营人马,今夜涣便去袭营,若能成功便是将功折罪,如若不能,甘愿战死!”
“拨一营人马?”不管怎么说史涣都是曹操的心腹,这些年来跟着曹操东征西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因而满宠并不想杀他立威,“你想死,还要拉一营人跟你陪葬吗?糊涂!”
“末将知罪!”史涣是个老实人,面对满宠的训斥,他无话可说,“愿听太守发落!”
“念你往日有功,自行前往军法队领三十军棍!”满宠真是恨铁不成钢,“这事就此作罢,下去吧!”
史涣默不作声地退下了,而厅堂侧室却走出来一人:“伯宁明知拦不住他,又何必为难公刘呢?”
“主公!”满宠闻声,当即起身见礼道,“天色已晚,主公身体要紧,还请早些歇息!”
曹操还之一笑,摆手说道:“操……睡不着啊!”
“主公可是为今夜之事犯愁?”满宠不是不清楚因宇信逃脱而带来的严重后果,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说什么都迟了,“宠料贼军不日即退,不知主公有何打算?”
曹操负手而立,仰望星空,半晌才开口道:“宇信退兵,必击袁术,以除后顾之忧!袁术若败,我军再无后援,此役……断难取胜!志才又来信了,郭嘉与沮授已经联手,兖州那边怕是支撑不了多久!”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真是祸不单行!满宠望着曹操单薄的背影,不由安慰道:“主公切莫多想,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眼下我军虽稍处劣势,但转机还是有的。只要主公振作起来,胜利必将属于我军!”
“实不相瞒,操想赌一把!”曹操闻言,转身过来盯着满宠,“宇信若是退兵,操便领兵尾随追杀,叫他不得安宁!”
“可是……”曹操这是要舍命一搏,但怎么看都太过冒险,“还望主公三思,汝南不似中原,多有崇山峻岭,稍有不慎,便会中了敌人的圈套!”
曹操似在沉思,又似在聆听:“军情紧急,已容不得我等迟疑!兖州若失,即便保住了豫州,也是竹篮打水!”
“主公三思啊……”听曹操的口气,是要与宇信决一死战了!
“回不去兖州,要这豫州有何用?”曹操神情肃穆,一字一句地说道,“操宁死不做偏安之主!”
“龚将军辛苦了,此番出去可有收获?”宇信人未至,声先到。
“主公,末将还真有发现!”龚都闻声一怔,当即出帐相迎,“来人,速摆上地形图!”
宇信点了点头,冲守卫下令道:“听令!从即刻起,所有人离帐五十步,不得靠近!”
龚都暗自佩服宇信的谨慎,当下指着地形图介绍道:“主公请看,这里的地势便符合主公的要求!我军若是退兵,可于此处安营扎寨,曹操即便追来,一时半会儿亦难冲破!此处后方有两条道路可通新蔡,一条大道,平坦宽敞,可供大军通行,仅需一日便可抵达新蔡县北门;另一条小道,蜿蜒崎岖,耗时当在三日以上!不过,小路半途有一条分岔口,可转向安城!”
“哦?可通安城?”宇信听到这里,不由两眼放光,“好好好,就定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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