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回到本阵,面见刘备:“大哥、军师,关某无能,败给了宇信。”
关羽战败的情景,刘备瞧得一清二楚。若非宇信手下留情,方才太史慈那一箭射的便不是盔缨,而是关羽的眉心。只是,这与刘备又有何干系,既然宇信面善心慈,那就让他去充当这个好人吧:“二弟休要在意,待为兄驱军掩杀过去,为二弟报仇雪恨!”
单挑不过的最好方式便是选择群殴!刘备站在理性的角度,做出了眼下最为有利的判断。只是,关羽却不以为然,人无信义,岂能安身立命:“大哥,宇信饶关某一命,若再去追杀,恐惹天下人耻笑,不如还兵卢县,一来可解曹公之疑,二来可保大哥仁义之名。”
“主公,关将军所言有理,咱们不如就此卖宇信一个人情,先退兵回去给曹操一个交待,而后再图青州。”在陈登看来,就此放过宇信的确有些可惜,但不得不说关羽的建议是非常中肯的。为何?刘备眼下是寄居在曹操麾下,而今手下兵马皆系曹兵,借曹操之势消灭宇信,于刘备毫无利益可言;相反,一旦曹操得势,刘备的处境甚至会变得更加危险。
陈登不愧是当世智者,一眼便看穿了刘备的真实想法。青州初平,人心未附,正是夺取它的好时机,而这对尚无立足之地的刘备来说,至关重要!
“探马来报,青州集团军已离开祝阿北上,估计是为剿灭在渤海反客为主的吕布,此时宇信现身茌县,势单力薄,正是消灭他的好时机,奈何弃之?”刘备虽不甘久在曹操帐下效命,但又碍于手中没有兵马,终日苦不堪言。如今他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和曹操决裂,甚至已经做好舍弃家眷的心理准备,只要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灭了宇信,青州便唾手可得;到时再联合徐州的陶谦,即便胜不得曹操,自保也不成问题。
关羽听后,颇有些失望:“既然大哥意欲进兵,羽从之便是,愿为后军督护,监运三军粮草!”
陈登见状,当下不再多言。论察颜观色,他自然胜关羽一筹。眼下刘备心意已决,怕是回天无力。也罢,左右回去也是一死,不如在此背水一战。
刘备见二人顺从,当即拔出双股剑,厉声喝令道:“众军听令,冲杀上去,灭了宇信!”
“曹军将攻城,子义速领兵后撤,追兵我自挡之!”宇信打马盘旋于城下,忽见曹军阵中鼓声大作,不由有些心惊。他倒不是害怕刘备领兵追杀,而是担心关羽言而无信。
少顷,曹军兵至,刘备仰望城头,不见太史慈踪影,顿时起疑:“元龙,眼下城门大开,城上又无兵将把守,而宇信只身立于城门处,其中可否有诈?”
也难怪刘备多疑,宇信用兵虽然向来谨慎,但其为人颇为诡诈,今以空城示之,又独自候于城门处,相较平日作风,确实大相径庭。
陈登抬头观察了一番城头动静,又低头凝视了一阵宇信的神态,最后摇头说道:“主公,恕登不能判别。不过,观宇信神色,可谓气定神闲,不似装模作样……”
瞧陈登这话说的,真有水平。只道现象,不言结论,如何决断还得由刘备拿主意,这是打了一招太极,转眼便把难题还给了刘备。当然,不是陈登不想说,而是他不敢说。现在任谁都看得出刘备太过急于求成,这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道理陈登懂,刘备自然也懂。作为主上的刘备输得起一场战斗,而作为谋士的陈登却输不起一回失策。
刘备闻言,扭头望了陈登一眼,却没有责怪。既然陈登看不出虚实,那只能由刘备自己来试探了:“宇信,备敬你是条英雄好汉,何故临城设险,卖弄玄虚?够胆就召出队伍,与备正面决战,一较高下。倘若备不幸再败,愿献上头颅,成就你的功名!”
“哈哈哈!刘备啊刘备,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安敢夸口成就我的功名?”宇信顿时仰面大笑道,“我宇信十八从军,先后收乌桓、平黄巾、讨董卓、败鲜卑,威名早就传于四海,何需你的项上人头建功?简直太不自量力了!”
刘备闻言,羞愤得面红耳赤:“欺人太甚!谁与备拿下这狂徒!”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无一人敢应声!这刘备真是气血攻心,昏了头脑,连关羽都不是宇信的对手,试问军中还有何人敢去送死?
宇信见状,不由冷笑连连,当场挺枪叫阵道:“哼,莫说单打独斗我占了你们便宜,愿意一战者尽管一拥而上!”
狂妄!难以言喻的狂妄!然而,即便受到如此不堪的挑衅,刘备身后的将领依旧无动于衷,性命大过脸面,莫要一失足成千古恨!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可怜我刘备竟然落魄到这种地步吗,手下竟无半个担当之将?”刘备心酸至极,当场垂首抹起眼泪来,“若单经尚在,备何至于此?”
提起单经,宇信也不禁为之惋惜。其人擅长治军,本为公孙瓒麾下老将,无奈在公孙续事件中受到牵连,心灰意冷之下转投刘备。后在汜水关外中计被围,遭孙策从后一箭射杀,死得有些窝囊。
刘备暗哭单经早逝,不料却激起了另一员老将关靖的血性:“主公,单将军虽亡,靖尚在。今主上蒙羞,靖万分惭愧,自愿为主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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